是遥

我是那样爱着因不完美而完美的你
微博补档@指间之遥
AO3@CreamBubble
wp creambubbleblog.wordpress.com

溺月(05~06)

Summary:他想把月亮溺死在那条河里。

关键词:「巧合」与「利用」。

前文:01~02  03~04


05.

佐助回到家中,看见玄关整齐摆放好的鞋子,便知道自己的兄长已经归家。果不其然,他听见隐约的轻咳声,走进起居室,他便看见宇智波鼬正坐在皮质沙发的单人座上,见他回来,那人便止住咳嗽,目光便移向自己,就着室内浅浅的熏香气息,平淡地说一句“回来了”。

“嗯。回来了。”

佐助不露一丝痕迹地应声,拎着书包往楼梯走,准备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去。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鼬的目光正紧紧地钉在自己的背后。他深知对方此时心中想的是什么,若是自己回头,对方会摆出怎样一副表情、又会旁敲侧击地问些什么。但正是因为明白,所以他决不会就这样转过头去,而是装作毫无察觉那样,“嗒、嗒”地踩着楼梯向上去了。

母亲去世得早,在父亲走了之后,这个宇智波家,实际上只剩下他和鼬两个人。在楼上写完作业,又故意拖延了会时间后,他才重又下到一楼去。一看,鼬已然不在家中。桌上摆着饭食,是雇佣的女佣来过一趟,做好了留下的。去浴室一看,洗澡水也已经烧好。他在餐桌前坐下来,慢慢地用掉自己的那一份,然后起身,踏入蒸汽腾腾的浴室浸浴。

 

实际上,他近两年少有和这位兄长打照面的时机。在父亲富岳亡故后,支撑宇智波家的担子便撂到宇智波鼬的头上。原本按照计划,富岳应当会在适当的时机,将这名自己寄予厚望并颇具才能的长子引荐,从而进入政府机关,逐渐提拔,在合适引退的年纪将自己的位置稳稳地交到鼬的手里。每一步,要接触什么人,又采取怎样的手段方法,其规划之细密,非常人所能够想象。

宇智波富岳之所以如此重视继承人,为其规划出明晰的道路,除了父辈对于爱子的厚望之外,更是因为宇智波这一派系这十余年来,在这地方的势力斗争中实实不占上风。旁支的派系已然黯然退场了不少,宇智波富岳所居的这一个不小的官职,对于整个家族势力来说,是决不能够丢掉的宝座。必须将这个位置好好地交到继承人的手里——从小,宇智波鼬就是在这样的期望值中被富岳一手栽培起来的。可以说,他的人生寄予着宇智波家的厚望,同时也意味着每一步的抉择都像是绝不能出错的棋路。

事实证明,鼬确实是合适的继承人选。按照父亲的期望,他一路以优异的成绩升入政法学院,以第一名的身份毕业。然而,宇智波富岳的逝去过于突然,使得这一切计划中的准备尚未能落到实处。而在失去父辈支撑、又无多少家族力量的名利场上周旋,绝不是易事。为了支撑住这宇智波的门户,以及仅剩兄弟二人的「家」,毋庸说,鼬自然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因而,鼬非常的忙碌。早出晚归已是每日的常态,连带着休息日一起,最繁忙的时候,佐助甚至半个月都不曾和他在家里共处过。那个人到底在忙些什么呢?佐助有时候会在闲暇的时候,对着空无一人的起居室,在脑中闪过这个问题。在办公室工作?跟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人士应酬?又或者……

算了。他不关心。当那些因年代久远而显得陈旧模糊的画面有在脑海中浮现的势头时,佐助往往便烦躁地甩头,潦草地给这无聊的思考画上句点。照理说,看到为这个宇智波家而如此劳碌奔波的兄长,他作为受其照拂的弟弟,应当在心中怀有感恩、疼惜或是愧疚一类的心情,然而,这样的情绪自父亲逝去之后,竟几乎未曾在佐助的心中萌芽过。在偶尔听见深夜时鼬打开门,踩着木质楼梯上楼,并路过他的房门时,他的内心只剩下漠然。

缺少相处的时间,也就不曾有过多亲密的交流言谈。这两年来,兄弟二人便一直以这样一种微妙的淡漠方式,在这个名为家的居所中相处着。所以,当鼬一连数日都在他放学归家的时间,端坐在起居室内时,他自然感觉出其中所传递的讯号:他这名兄长,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和他谈一谈。

鼬所出现的这个时机,是在他所任职处规定的下班时间,至晚间事务行程安排之中,不可多得的片刻闲暇。往常的他,大概会在办公室或者咖啡厅,稍作休憩度过。然而如今他却放弃休息时间,不惜乘电车往返家中一趟,哪怕因交通而只余留短短十分钟的时间,也要和弟弟见面,想来是有他非常在意的事情才会如此。

但,对此心知肚明的他,却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在鼬用那饱含深意的眼神注视自己时,当作一切如同平常一般那样,和他不咸不淡地打声招呼,便上到楼上去。对自己这名兄长的性格,作为自出生时就开始相处的家人,他拥有非比寻常的了解。鼬所想要谈论的那件事……不,应该说,那是鼬希望他主动和对方谈论的事,他非常清楚是什么。

正是因为知道是为何物,他才更加刻意地无视掉鼬做出的努力,转而在对方无言的注视之中,于心内燃起报复般的快意。

 

继承父亲的遗志?他的左手覆上自己沾水湿滑的右肩,在来回抚拭中隐约地感觉到锁骨的形状。说得好听而已吧,违背父亲意愿的那个人,不正是你宇智波鼬吗?

佐助松开手,向后靠下去,将头靠在浴缸的边缘上,尽可能地让身体松弛下来、没入水里。鼻尖几乎要碰到温热的蒸汽,他一仰头,头顶的白炽灯泡忽地一闪,刺目的光芒让他大脑产生片刻失忆般的空白。紧接着,那陈旧几近腐朽的画面,便不可抑制地从脑海深处浮出来。

光线是昏暗的,视线以一个相当低矮的角度呈现。是啊,那时候他才只有十岁,以小孩的身形所感知的画面,无疑具有这般鲜明的特征。漂浮的尘埃、老旧家具的气味、踩着楼梯向上时木板所发出的“嘎吱”声响……至今回想起这些的时候,那种昏暗陈腐的气息还会像拥有如苔藓般令人畏惧的生命力那样铺面袭来。

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因为好奇而上到那个阁楼去,现在的他是否会因为无知而变得更幸福一点呢?在十岁的那一天之后,宇智波佐助的心中便时常冒出这样的想法。不,不是的,他没有做错什么,犯下「错误」的人,明明是他的哥哥。

那是一个浸入夏季、泛着燥热的夜晚。他从睡梦中醒来,手脚泛着潮热。母亲在年幼时病逝,而父亲又因工作繁忙甚少陪伴,自有记忆以来,哥哥便是关照他最多的人,因而也是他最为亲近的对象。富有才能,而对待他这个弟弟又温柔关怀,在宇智波佐助人生的前十年之中,鼬一直是以近乎完美的兄长形象存在着的。即使偶尔会因为其优秀,使得他因感缺失掉一部分来自于父亲的关注而沮丧,对于这个兄长,他所怀有的心情,也一直是敬爱更多。直到十岁的时候,他还会用非常撒娇的方式喊他的这名哥哥,并希望能更多地待在他的身边。

家里静悄悄的。他揉着眼睛下到起居室,明明这个时候,哥哥应该是在家里的。在一层的各个房间绕了一圈,确认了鼬不在的事实之后,他的心中有一丝困惑。到哪里去了呢,哥哥?他只是困了小睡一下呀,明明说好让哥哥一会就叫他,他答应等起床之后,要和他练习剑道的。

“哥哥说话不算话。”那时候的佐助赌气地这样想着,却也并非真的对兄长生起气来,而是想着待会等哥哥回来了,一定要好好撒娇抱怨一番,还要叫他让佣人明天准备早餐的时候给自己那一份多加一个番茄。他重新回到楼上去,路过哥哥的房间时还推开门向里面看了一眼,空空荡荡,鼬确实不在。

出门去了吗?哥哥真是的。但是,也没有办法,现在只能等哥哥回来吧。他这样想着,正准备推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找一本书出来打发时间,却听到头顶上方传来微妙的响动。

佐助抬起头盯着天花,想要确认是否是自己的错觉时,那轻微的响动再一次从木板的缝隙之间传出来。嘎吱、嘎吱,像是什么东西在摇晃那样,又似乎不尽然,还透着些无法辨认的轻微的声音。老鼠吗?他心有疑惑,却又觉得这样的响动,不像是那样的动物在阁楼上奔蹿所能弄出来的。孩童的好奇心,是绝不可能对这样的状况置之不理的。于是,为了确认阁楼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往楼梯的方向走过去。

阁楼一向不怎么使用,堆放着平日里不用的杂物旧物,记忆之中,他没有上来过几次。他有一点洁癖,而阁楼这边,即使再怎么注意清扫,终究还是免不了落下灰尘。他踏在楼梯的隔板上,走了两级,有一点嫌弃这飘着灰尘的狭小空间,正想着是不是还是别上去算了的时候,脑中突然划过一个猜想:说不定是哥哥在楼上呢?

他没有细想这一猜想的逻辑与合理性,只是这种可能的存在,让他一瞬间精神高涨起来,连燥热午后困乏的倦意似乎都消散了些。他“蹬蹬”地爬上楼梯,使那陈旧的木板发出前所未有的摇晃声,随着每一步,楼层里的灯光便随着收紧的狭小空间而更加收束,终于,他来到楼梯的末端,踩上一级,将那颗脑袋探入阁楼的空间。

他睁大眼睛。

是哥哥。

但却不止是哥哥。


wb@指间之遥


TBC


说明一下,这篇原本的内容是01~04,因为原本的05~06被p,我把原本01~04的内容移到之前没带tag发布的篇目里,然后把本篇内容换成05~06。实在是很讨厌连载中间断一截的感觉,补档又看起来顺序混乱,所以就这样处理了。故评论可能有所错位,还请各位谅解——

之前05~06的评论留档。感谢各位w



评论(11)
热度(342)
  1. 共1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是遥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