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遥

三年前的文更新了，没想到吧.jpg

因为时隔许久填坑，虽然尽量修整，文风定然还是存在差异，还请谅解

#佐鸣子注意/五毛钱小清新注意

前文：01

 

她是在……暗示些什么吗？

是要我……吻她吗？

本能地，大脑先于主观意识作出了回应，他几乎是在听完那句话的一瞬间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很正常吧，任何头脑清醒、逻辑清晰的人在听到这样的上下文时，都会给出这样的反应才对。然而下一秒，他又开始对这个看似合理的结论产生了动摇。

他无法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因为，太过与众不同了。

 

他不是没有被女生追求过，相反地，从小学开始，对他抱有别样情愫的女生多到络绎不绝。佐助几乎都没有办法进行准确的计数，到底有多少女生在他的书桌抽屉里塞过情书，又有过多少女生在学校某个无人的角落叫住他，站在他面前，闭着眼睛涨红脸，鼓足勇气般地向他告白。

即使明白自己的这种想法对于他人的心意或许是一种践踏，但佐助每每面对这样或那样形式的告白时，大脑还是会很诚实地感到厌烦。

摸透所有的规则、看破所有的表象，就很容易索然无味。每一次收到告白时，他甚至连一丝意外或者惊讶之类的情绪都不曾产生过。因为，太好懂了。

即使那些女孩们有意地掩饰和克制着，他还是能够敏锐地察觉到，有哪几个人总是在自己身边打转，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和他出现在同一场景。制造偶遇、制造说话的机会、制造无意或有意的触碰，试图在自己和他之间编织起一丝丝的关联，女孩们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小心思，在他的眼中显得那样分明而可笑。

他讨厌这种感觉，介于赤裸和隐晦之间的这种触感，恰恰是最容易令人感到不适的。就像身边埋藏着一颗定时炸弹，你知道它正在蓄积力量、准备不日爆发，却无法看见上面倒数的数字。这样的不适和困扰感，使得他愈发地开始对这样名为情感的东西感到抗拒。

他并不是一个容易打开心扉的人，或许是因为家庭的缘故，年幼时美满的家庭有多让他感到幸福，之后离异的破裂也就会带给他多大程度的打击，或许更甚。环境对人的影响总是潜移默化，深远而难以抵抗，即使明白没有什么事情能够一概而论，佐助还是下意识地对亲密的关系感到抗拒和逃避。

“抱歉，我不喜欢你。”

炸弹爆发的时候，他反而像是终于获得了解脱一般。冷漠地丢下这样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开，不去顾及身后被丢下的女孩究竟是强作欢笑还是崩溃大哭，是他一直以来所给出的答复。

既然并不会和她们产生任何的故事，那么从一开始，就应该把所有的星火掐灭。

对于佐助来说，这是他所认为最好的答案。一度，他十分确定，自己面对所有人都能够毫不犹豫地填写好这份问卷，公事公办地交出，然而——

然而面前的这个女孩，和曾经那些围在自己身边的女生，都不一样。

太过出人意料，又太过自然了，她的举手投足，自然到令他无法产生反感。在那双眼睛里，他没有察觉到任何的目的。没有刻意的接触，没有半遮半掩的窥探，一切都好像是水到渠成的无心之举。如果换一个人，对他说出这样的台词，他大概会说出冷漠而刻薄的拒绝吧，然而面对漩涡鸣子的这一刻，他居然无法确定，无法感到冒犯，甚至开始感到摇摆。

他的呼吸开始被扰乱了。

即使有意移开了视线，他的余光还是忍不住停滞在正好能够看到鸣子侧脸的角度。他看到，就在说完那句话之后，鸣子盯着水天相接的边际数秒，然后，非常轻、非常慢地合上了眼。

少女美丽的浅蓝色虹膜随着这个轻微而细小的动作，一点点被眼皮所覆住。佐助看着她纤长的浅金色睫毛静静地搭下来，忽然觉得，刚才的画面好像一只蝴蝶的停驻。

没什么逻辑的比喻。

但是随着那只蝴蝶的振翅，他的心脏震动了一下。

怦。

佐助握住单车扶手的掌心莫名地捏紧了一点，他尽量自然地将视线偏转回正前方，即使他明知道，怀抱着“表现得自然些”的想法时，恰恰变相地承认了，他正在开始变得不自然。

 

他应该……吻她吗？

他的脑中竟然不自觉地跳出了这个问句。

该死，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佐助在心里咒骂自己，想要将这个莫名其妙而又疯狂的念头强行压下去。

 

他要不要就这样……吻她呢？

然而就像是无法阻挡的浪潮一般，这样的思绪在脑内，如惊雷般轰隆隆地铺盖下来。

令他在感到震惊的同时却又欲罢不能。

佐助感觉自己像着了魔一般，越是想要甩掉这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它就越是在自己的脑海中黏着沉浮。是开玩笑的吧，或许是他自己想错了吧？真的会有人和第一次说话的同班同学暗示，要他吻自己吗？无论怎么想都不可思议吧，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吧？

周围只剩下晚风的呼吸声，安静得他仿佛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身体就像是不受控制似的被吸引过去，佐助的眼神停留在鸣子的唇瓣上。少女的唇瓣饱满而圆润，或许是因为心脏不好的缘故，并不是显眼的红，而是带着一种暗暗的粉色，在夕阳的余晖照耀下，散发着婉转暧昧的光辉。

看上去很柔软。佐助不自禁地这样想。

怦。

他的心脏又开始重重地敲击。

 

“啊啦——”就在这个时刻，鸣子突然猛地睁开了双眼。

“怎么样？有上当吗？”少女眨了眨眼，眼睛里突然流露出一丝狡黠。她从桥栏上撤回手，轻巧地一蹦，向着他的方向探身。

“刚才你是不是以为我想让你亲我？嗯？有没有？”

她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孩童一般大笑起来——是真的毫无掩饰的大笑。那双漂亮的眼睛睫毛扑闪，笑出极欢快的弧度，笑到几乎前仰后合，要挤出眼泪一般。

“……”

佐助说不清那一刻自己的心到底笼罩在一种怎样的情绪之中。是和从前被其他女生告白时那样，终于如释重负的解脱感吗？他很想认为那是一样的心情，然而却无法骗过自己，他不得不承认，在那样看似无甚不同的庆幸之中，似乎夹杂了一点点失落。

“……走吧。”

没有预兆地，佐助突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窘迫感中。天生的自尊心让他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否认，可无论说些什么，看起来仿佛都是多余而累赘的掩饰。于是他悻悻地打消这一念头，最终只挤出这么两个字。那时候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这种久违的、像是吃瘪的感觉，是他长久以来，第一次的情绪松动。

或许是因为听到佐助的话，鸣子终于停止了大笑。她抿起双唇，嘴角牵起恰好的弧度，重又把手背在身后。突然地，她向前跨出了一步，歪着头，束起的双马尾向一侧垂下去，认真地端详着佐助。

好近。

对于和其他人的近距离接触，佐助本能地感到排斥。他天生地带有一种私人领域的意识，在属于他的界限之内，不希望出现任何打扰的因素。故而，他总是和所有人保持着恰当的社交距离。这种时候，正常的反应应该是向后退一步，和突然侵入他领域的女孩拉开距离，然而再一次地，他的身体变得迟缓起来，竟然就那样愣在了原地。

该死。他微微低头，看着近在眼前的柔顺发丝想道。

鸣子看起来就像是真正的毫无所觉，只是歪着头，在这样一个几乎能听到彼此心跳和呼吸声的距离，认真地盯着他看。光明正大、无所顾忌地盯着他看。视线应当是没有温度的吧，然而，他开始感到脸颊有一点从未有过的微热。

怦。

还没等他躁动的心绪平复下来，鸣子开口了。

 

“佐助，和我想得还挺不一样的啊。”

鸣子挑起眉毛，以一种相当认真的口气讲出这句话，那突然正儿八经的神情令佐助突然有点想笑。而面前的少女似乎因为过于专注的思考，并没有察觉到他这一点点微小的情绪变化，而是用她独特的、带有一点沙沙的嗓音轻快地继续说道：

“感觉你人也挺好的嘛。”

“……”

什么意思，他有些不悦地反问，意思是之前你觉得我有什么问题吗？

“啊啦。”鸣子吐了吐舌头，俏皮地转身，向前迈开大步，猝然地丢给佐助一个背影。

“小樱都哭了呢。”

佐助愣了两秒之后，终于想起前几天在放学之后叫住自己告白的粉发女生，不自觉地皱了下眉，然后握紧单车的把手，推车快步追了上去。

“等一下，”佐助努力地跟上对方的脚步，同时隐隐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你是因为朋友所以来找我的吗？”

 “嗯，算是吧，也不算喔——”

鸣子没有回头，对着正前方大声地回答，声音被自己的身体挡了一下之后，传到佐助的耳朵里。

“……等一等。”之前她有走得这么快吗？佐助惊讶地发现，要跟上鸣子的步伐居然挺费力，继而联想到鸣子之前说的话，“你怎么能走得这么快？”

他现在简直要开始怀疑面前的这个女孩之前的话都是鬼扯了。什么心脏病，什么硝酸甘油，什么接吻会很甜，都是为了戏弄他随便编出来的鬼话吗？

“就是可以走得这么快喔——”

“所以，你的心脏，没有问题吗？”佐助觉得自己可能是傻了，甚至顾不得风度和礼仪，生平第一次，他在街上对着前方，提高音量喊话，“……刚才都是胡扯出来骗我的？”

“没有骗人——是真的。”继续大声喊回来。

你最好是没有骗我。他有一点点恼怒地想，同时又开始别扭起来。

“……走那么快不会有问题吗？都说了，等等——”

 

在佐助所看不见正前方的鸣子的脸上，依旧挂着恶作剧得逞的微笑，然而在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仿佛一半真心一半假意糅合而成的，某种快乐和失落交织的情绪。

啊，她想，真的好没意思啊。

最后果然还是——

没有吻下来呢。

TBC

我改id叫雷文贩售机得了！

这篇写完应该会做小料，当时写的时候就这么打算的，然后因为情书不印了所以也想做个小料给喜欢我写的佐鸣子的姑娘~如果偶像pa能填上那就一起做个本子好了（又开始画饼

名字想好了，大概叫花见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