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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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鸣子】春潮(中)

#关于姨妈の羞耻play

#OOC

前章点我


嗒、嗒、嗒。

鸣子浑身僵硬地立在原地,竖起耳朵数着背后制服鞋敲在地面上的声响,在心里祈祷着,要是他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越过她去就好了。可上天偏偏要和自己作对,就在鸣子数到第十一下的时候,声音停止了。

走廊上再没其他的人,鸣子甚至都能感觉到对方在自己的裙后迟迟停留不去的视线。手心开始出汗,这种微妙的氛围让她无所适从,双手一时竟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放才合适,最后只能紧紧地攥住了制服裙的裙边。

赶紧,赶紧走吧。她在心里催促着自己。

“……喂。”

可她刚向前迈出半步,他就再次叫住了她。

这么近的距离,无法再装作听不见而无视过去。鸣子颤巍巍地回过头去,对上的是一双黑亮而深邃的眼睛。

十一二岁的小男生,面容尚未脱去青涩的稚气,就连喊她的声音也是略带稚亮的童音,然而这一切都无法掩饰站在自己身后这个男孩子眉目之间潇洒的英气。她望见他清秀的脸庞时微微发怔,而男生的则目光对上她的双瞳,一双剑眉轻蹙:

“你……”

他对着鸣子欲言又止,似乎是在寻找着合适的措辞。言语停顿之间,男孩子的视线似乎不经意地向下偏了一点点——

一定是看到了吧,自己裙子上的污渍。对方眼神微妙的错位,都被她看在眼里。鸣子只觉得越来越难堪,裙边已经在自己手掌的反复蹂躏下被搓揉变皱,耳根滚烫,只怕连耳垂都已经红得像要滴血。

“你要不要……”

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几秒之后,男生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再度开口,却在刚说到一半的时候被响亮的哭声截断:

“哇——”

从刚才开始一直淡定自若的他,此时半张着嘴,愣在了原地。


多年以后,佐助回想起那天下午被绯红色夕阳染红的走道,第一样浮现在脑海里的却不是那条被重叠着浸上了血污而让人有些尴尬的半身裙,而是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子抽抽搭搭哭泣着、泪水闪闪发亮的脸庞。

原本只是作为值周班班长来检查各个年级放学之后的扫除情况,看到这个点还有人逗留的时候,他也小小地吃惊了一下。远远地看见她身后裙上的污渍,出于好心走过去想提醒她,可是叫住她之后还没把话说完,对方却像是积攒许久的委屈终于爆发了一般,大声哭了起来。

一直被攥着的裙摆终于得到了解放。像是一声令下般,鼻涕眼泪在顷刻之间齐刷刷地涌出来,瞬间就模糊了她的眼帘。她伸出手来,胡乱地用手背抹脸,然而那些咸咸的液体就像是被打开了某道闸门一般肆意泛滥着,无论如何都无法止住。

“……”

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突然在自己面前哭了起来。虽然感觉自己根本没有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看着她止不住往下掉的眼泪,佐助还是有些发慌:

勿论平时看上去多么酷酷的男孩子,见到女孩子哭,总还是怕的啊。

鸣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那一刻突然哭了出来。因为对未知的血液的恐惧,小腹至今仍残留不退的滞涨,还是被男生瞥见污渍的窘迫,好像都有,又好像都不是。纠结了一个下午的心情在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孩子对着自己说话的时候一并爆发了出来,思绪杂乱地纠葛着,缠绕着,最终鼻子一酸,全都化作了泪水涟涟。

“你……”

平日里言语流利从容不迫的他,此时却语塞得找不出一句应有的台词。

他会弹奏同年纪的小孩子不会弹的钢琴曲,会盐酸班里人无法做出的数学题,从小听着老师家长一路夸赞长上来的他,似乎也有了一种自己无所不能的错觉。然而这错觉在今天被宣告终止了:那些能让众人投来艳羡眼神的事他或许能够轻松做到,却唯独不会哄大哭着的女孩子。

从小没怎么见过女孩子哭的他,对女生哭起来全部的记忆,都仅仅停留于妈妈晚上看的那些电视剧里女主角梨花带雨抽泣着的模样。一个活生生的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还真的是头一遭——而且,完完全全颠覆了他对于女生哭起来时候的印象。

这个不断抽泣着的女孩子的哭相实在算不上好看。眼泪鼻涕早就在脸上糊成了一团,伸手反复抹拭的结果,则是让她整张脸都沾上了黏糊糊的透明液体。

从她一转过身的时候佐助就注意到了她脸颊若有似无的的红晕,这也是他一开始迟疑的原因。而此刻她如此卖力地哭泣着,整张脸都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糊满泪水的脸蛋湿漉漉的,在夕阳的余晖之下闪烁着莹莹的光泽。

她似乎很努力地想要止住泪水,用手抹着眼泪的同时还不断用力地大声抽着鼻子,胸脯剧烈地一起一伏,然而这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她呜咽着想要平静下来的时候却好似被自己回流的眼泪又给呛到一下,紧接着开始咳嗽,然后又是绵绵不绝的泪水。

“……”

鸣子的哭声让他有些心烦意乱。明明叫住她只是想要好心地提醒一下,结果现在反而有种深重的负罪感,仿佛自己成了造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想拍拍她的背,可手伸出去的时候女孩子却一个激灵向后退了一步——这让他内心的不安更为加剧了。


鸣子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丢脸过。不仅突然流血,弄得裙子和凳子上到处都是,还被不认识的男生发现了裙子上的污渍,最后还在他面前哭了起来。

丢人,实在太丢人了。

大概是因为哭得太用力,鸣子只觉得头晕乎乎的,来不及擦的眼泪滴在了校服的前襟,碎发被打湿之后贴着耳鬓黏在了两侧,狼狈不堪的她,此时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而男孩子居然也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她哭了好几分钟,没说任何安慰的话,甚至纸巾也不曾递来一张,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团空气一样。

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啊?鸣子咬紧了嘴唇。

男孩子突然伸出了手,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抬起头来,透过模糊的泪水,她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严肃得有些吓人,眉毛蹙得比刚才还紧,打量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从天而降的一个棘手的大麻烦。

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男生真的是讨厌死了。

然而下一秒她就改变了这个念头。

看见她向后退的时候男生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他犹豫着收回了手,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紧接着,他开始……脱衣服?

他非常干脆地解开了制服外套的的扣子,三下两下将它脱下来,鸣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张着嘴,无措地看着他,一时间连哭都忘记了,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几声抽噎。

“……”

男生把外套脱下来之后,又不自觉地咳了一声:

“你……别动。”

语气有些生硬,说是请求,他的口吻听起来更像是某种命令。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管鸣子到底有没有答应,直接上前一步,拽着外套的袖口,将它绕到了鸣子的身后。

像是怕鸣子会躲开似的,这次他的动作很快。没等她反应过来,男生已经把校服绕在她的腰间,用袖子在她身前打了个结。

“……好了。”

鸣子呆呆地看了他几秒,又低头去看自己腰间系的那个校服袖子打成的结。目光再次回到他脸上的时候,不知道是晚霞的缘故,还是哭晕了的错觉,她总觉得他的脸看上去好像也有些微微的泛红。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她看见面前男孩子的脸上满是惊愕。他好像又想要说些什么,来对她做些笨拙的安慰。而鸣子僵了好久的双腿此刻终于有了知觉,她倒退了一步,转过身,飞也似地逃离了这令人尴尬的案发现场,把错愕的男孩子甩在了身后。

——连句“谢谢”都忘了说。


后来?后来……

那件校服外套最后还是被弄脏了,不过多亏了它,鸣子才能顺顺当当地回到家里并被老妈揪着耳朵恶补生理知识。她把它洗干净之后,本想着哪天去六年级的教室找到那个男生当面归还,结果一想到那天傍晚发生的事,她就恨不得把头埋进臂弯里去。

她以为那男生会来找自己,讨要被拿走的校服——毕竟事发在自己班级门前,他来找她总是更容易些。然而那个身影迟迟未曾出现。于是这件事总是一拖再拖,拖着拖着,就拖到了毕业季。

六年级的学生们在操场上对着镜头留下笑脸和汗水,紧接着一拨人离开,一拨人升上去。鸣子离开五年级的教室,成为这学校里资历最深的前辈。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她甚至都来不及作别,那个男孩子就这样和她说了最后的再见,连名字都未曾知晓,留给她的,只有那天放学后走廊里神情别扭的清秀面庞,和那一件早已经洗干净,叠好放在衣柜里的校服外套。

她今年高一了。五年之后的她虽然每每回想起这件事时都还是微微地有些脸红,但却已经可以笑着嘲当时的自己。时间总是能够冲淡很多东西,她不再讨厌总是因为做错题目而罚她抄写的国文老师,当年总是揪自己辫子和自己拌嘴的后桌男生,现在见到也能相视一笑打个招呼了。那天的些许尴尬仿佛被留在了过去,成为了一个隐秘而又泛着甜味的回忆。

直到他再次出现。

鸣子从没想过自己还能再见到他。初中三年她曾经抱着希望去高年级的教学楼打转,然而那些男生之中并未见到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虽然有些遗憾,不过,她也认分地不再挣扎。

——毕竟有些人,这辈子可能也就限于一面之缘了。

开学第一天的晨会是鸣子最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初秋的太阳仍旧不减热情,站在操场上顶着阳光听完领导们那一连串的陈词滥调,鸣子的腿都有些麻了。她趁着班主任转过身去的空当,偷偷挪了下步,而讲台上的主持人则接着道:

“现在有请学生代表——”

她低着头只顾着踩自己脚下的草坪。老师也好,学生也好,这种冗长无聊的讲话她一概不感兴趣,唯一想着的就是怎样赶快结束这一场毫无必要的折磨。然而临着的高二班级却不知怎么地骚动起来,隔壁班的老师咳嗽几声,才让躁动着的人群恢复平静。

她不由得好奇了起来。要讲话的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吗?有三个头,还是六条手臂啊?

怀着一点点的打趣和凑热闹,她向主席台上随意地望去,映入眼中的那个身影却让她登时张大了嘴,看得一旁同班的男生奇怪地盯了她好几眼。

是他。

这一次,她还顺便收获了他的名字。

宇智波佐助。


后来她知道,这个当年为自己绑上校服外套的男生,堪称木叶高中这所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仔细想想,当年见他的时候自己有些面熟,或许是小学那些晨会的发言时匆匆一瞥所留下的印象。

这个名字在开学之后,很快地在同年级的女生里流传了开来。那些女孩子们将佐助视为了心目中男神的第一顺位:长得帅,成绩好,体育棒,又会弹钢琴……总之,他符合她们对期待中的理想型的每一个幻想。

对于这些讨论,鸣子是从不参与的。然而邻座的几个女生凑在一起,说着佐助这几天又干嘛干嘛了的时候,她总忍不住悄悄竖起耳朵来,屏息倾听着。

托她们的福,现在她不仅知道他的名字,还知道他在哪个班,最喜欢吃的东西是番茄,最讨厌的食物是甜食,平常骑自行车回家,参加的社团是篮球社……然而对他知根知底之后,她却迟迟没去过高二年级的教学楼走道。

算了吧。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有些泄气。

说不定人家根本就不记得那件事情了,鸣子摇摇头,对着衣柜里那件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校服外套叹了口气,将抽屉合了起来。

这天下午照常进行拉拉队的训练。对于鸣子来说,读书让她头疼不已,运动神经却异常发达。甩棒这种别人要练习好久的事情,她几乎是无师自通。所以,当别人还在老师的指点下辛苦地练习时,她已经可以悠然自得地到处走神了。她嚼着嘴里的口香糖,吹出了一个好大的气泡,转头时却在一旁的篮球场边瞥见了佐助。

不知怎么回事,鸣子突然有些紧张起来——虽然对方明显没看向自己这边。吹出的泡泡啪地一下破掉,在她脸上糊成一片,她赶忙伸手弄掉。幸好,他好像还在专心地打篮球。

然而老师的声音却好巧不巧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鸣子!”

她回过神,把视线移回前方。

“你上来做个示范!”

体育老师向她摆摆手。说话的音量不算小,她看见在篮球场上练习的几个男生都纷纷停了下来,好奇地望着这边,其中当然也包括佐助。

握着棒子的手心开始出汗。小樱望见她突然凝重起来的表情,有些不解地小声道:

“你怕什么啊?不是早就会了么?”

她僵硬地点了点头,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走到了训练队伍的最前排——踏出去的时候她觉得仿佛连脚都不是自己的,踩在塑胶跑道上,却毫无依附的实感。

“示范吧,”体育老师催促道,“这里就数你做得最标准了。”

鸣子举起手。训练用的甩棒似乎从未如此沉重,她努力调整好心跳,将它抛向了半空——

结果当然是……失败了。

人有心事的时候就总是容易出错,漩涡鸣子再度用亲身行动证明了这一点。掉下来的棒子一个错手,不仅没接住,还狠狠地砸在了她的眉骨上。

眼前黑了一下,鸣子捂着头蹲在地上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却不是痛,而是:

他肯定都看到了啦!


每当心情糟糕的时候鸣子总是试图以大吃大喝来泄愤。她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对着镜子打了个饱嗝。吃完这一顿之后她好像真的觉得心情好一点了,呃,如果努力不去想下午发生的那件事的话。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小樱正把手机往包里塞。见鸣子回来,她忙不迭地向她招手:

“男朋友约我啦!抱歉哦,要先丢下你一个人了。”

她冲着鸣子俏皮地眨了下眼。

你们这些有男朋友的败类,她在心里嘀咕道。

小樱挥挥手就起身出了店门。坐下来准备收拾残局的时候她却觉得自己腿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她脑中闪过一念,随即飞快地在脑海里搜索今天的日期。今天几号来着?好像是……十七号?

不会吧!鸣子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惹得一旁的食客侧目。

果然。又去了一趟洗手间,她确认自己的生理期再度到来。十六岁的她已经会在包里备好卫生巾待用,然而回到座位上的时候,痉挛感便悄无声息地占据了她的下腹。

如果时光能倒流,鸣子真想回到一小时前去夺下自己手中的杯子。说起来,她不是易痛经的体质,除了五年前的初潮自己略有不适之外,此后的数次生理期她都没有太大的异样感。然而刚才又是辣的又是冰的,她再次成功作死,将自己送上绝路。

后来鸣子曾经在别处看到过他人对痛经的形容,什么踢男生的蛋蛋啊,用高跟鞋在你肚子上踩啊,小腹里有空调在运转啊……而她看到的时候,却只是冷笑了一下:

真正的痛苦,那可是语言都无法形容出的惨烈啊!

爸妈都出差了,小樱大概在和男朋友约会,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鸣子捂着肚子,整个人保持着僵硬的蜷曲姿势。得赶快回家,冲热水袋喝红糖姜茶补救,脑子里这么想,可是身体却完全跟不上动作。稍微一直起腰,就会难受得无法动弹。

我再也不吃冰的了!她在心里带着哭腔喊道。

就在她痛苦地将头埋在桌面上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喂。”


TBC


我以为上下两篇就能写完的,结果……

话痨是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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