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遥

#短小的插刀报社

#BE预警

#佐助视角

宴厅里的人终于走得差不多了。我还留着，是因为某个喝得醉醺醺的家伙正趴在我的肩上酣睡。其实我有无数次都想要把他甩下去，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毕竟今天是他漩涡鸣人的大喜之日，我不能不给面子。

我把他交给他的妻子日向雏田时特意多看了她一眼。对这个女生我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在忍者学校的时候她总是安静少言，并不是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的类型。不过后来想想，当年兴奋地跟在我后头面带潮红露出期待眼神的那群女生里，确实没有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对我说着抱歉，将鸣人扶到了她的肩上。能看得出她搀扶得很吃力，刚才还会间或地说几句醉话的鸣人此时此刻已经完全睡着了，像一具任人摆布的沉重尸体。不过雏田还是努力地撑住了，向我再次道谢之后她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架着肩上的丈夫向着宴厅的出口缓缓移去。她身上还穿着方才敬酒时的那 套正红色的绸服，现在已经皱皱巴巴了。而我就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艰难移动着的背影。

我应该帮她一把的。

不过我抑制住了这种冲动。待到那个身影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后，我在桌边重又坐了下来。酒盏里还有些酒，我拿起来，将它一饮而尽。

这漫长的一天总算临近了尾声。毕竟是婚礼，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琐事需要忙碌。如果可以的话我本不想来，不仅因为繁琐，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也非我所愿。但我最后还是来了，吊车尾的一定要我做他的伴郎，说什么“非我不可”，还威胁说我不来就不结婚了。

好啊，那就不结。

我觉得这家伙大概是神经搭错，才会用这样的条件来威胁我。事实上我应该是最不希望他结婚的那一个，因为我喜欢的人是他。

“不行！你一定要来……都说好了，小樱也会做伴娘的。”

他是为了她所以才在我这里软磨硬泡了半天的吗？我想当时我应该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不过那个时候各种思绪和可能交杂在一起，我的思维确实有些错顿了。

答 应之后我就后悔了。没有什么能比答应参加喜欢的人的婚礼更愚蠢的事情了，如果有，那就是在婚礼上你还兼任伴郎。吊车尾的总是得寸进尺，在得到我的允诺之后又想着劝说我把断掉的左臂接上，说什么婚礼要喜庆一点接上手臂比较完整，还掐着他自己的右手说用初代细胞制作的义肢用起来很服帖就像真正的自己的手一样。

这次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顺便把赖在我家沙发上还想说些什么来劝服我的傻瓜一脚踢出了家门。

他不知道，就在他开口和我说“他要结婚了”的时候，我已经不完整了。

以后大概也不会完整。

 

婚讯突如其来，我保持着我最后一丝理智才把讶异的表情从脸上压下去。虽然战争结束之后日向家的大小姐看起来比从前和吊车尾的距离近了些，但就我看来那不过是他对待朋友的通常套路。他要和春野樱结婚我都觉得比和日向雏田来得不那么突兀些，毕竟从前他确实是追求过她的，即便这就像春野樱追求我一样毫无缘由且莫名其妙。

不过我大概能理解为什么。虽然卡卡西还在任上，不过他会接任成为七代目已经是无需多言的事。这只是时间问题，日向家的当家一定也心知肚明。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好听，不过把自己族内一个并未完美继承天赋的大小姐嫁给未来的火影，的确是不错的一步棋。

何况日向雏田还真的喜欢他。

鸣人看起来似乎并不太排斥这一桩婚事。他好像不太在意和自己结婚的对象究竟是谁，对方是个女孩子，喜欢他，而他不讨厌她，那么这桩婚事就说得通，对方是日向雏田还是别的什么谁，并无所谓。

但是我有所谓。

 

我还记得那一天。那是我在阔别家乡数年之后回到木叶的第一晚。宇智波的老宅早已在晓入侵时毁坏了大半，我不得不到他家借宿。两个男生挤在那张又窄又小的床上实在有些勉强，挨这么近我总是有些不自然，想要跳下床说我睡地下的时候他却忙不迭地阻拦。他说如果我下去那他也不睡在床上了。我没有办法，最后就那样姿势别扭地和他挤在了一起。

那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但并未觉得有何尴尬。方才那种不自然的感觉似乎慢慢消散了，空气安静地流淌着，窗外的虫鸣一声接一声地不知疲倦，我偶一转头，却发现黑暗中那双水蓝色的眼睛正安静地注视着我。见我回头，他倒也没有慌张地转开视线。就这样对视了数秒之后，他开口了：

“佐助啊。”

“……”

“你真的回来了。”

他总说我是他最好的朋友，而他的眼神却分明讲述着更多。

我没说什么，只是转回头去，闭上了眼睛。

所以我总觉得他不会爱上任何人，不会有哪个女生能够挑动他内心深处那种悸动之感，对他来说她们都是一样的，结婚对他来说没有意义。只是他和雏田结婚，大家都会高兴。未来的火影大人和木叶名门的闺秀，听上去多么完满的结合，简直让人挑不出一丝破绽。

与此同时他还极力撮合我和春野樱。我都不知道他是自己结婚了想极速拖另一个人下水，还是又一次受人所托。但我不可能再答应他的无理要求了。

他总是为别人着想，如果这样做大家觉得好觉得开心，他就这么做。

愚蠢透顶。

老实说当我发现自己真正的心意之时也有些骇然，但我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我不曾猜疑我在鸣人心中的分量，因为性别的原因而忽略了这种感情的可能性，我想也不是没有。

他对我来说是特别的存在，我想对他来说我应该也是。这一点已经在过去的数年间被反复地证实过了。这么多年之后这漫长的追逐游戏终于结束了，我回过身来的时候他却背向我走开。这使我总是禁不住去想，是不是在终结之谷的那一天让他了结我，或者死在他面前会比较痛快。

或者如果那个晚上我开口，向这个白痴表明心意，事情会变得不一样吗？我也曾经这样思索过无数次，想着自己那样做的话是否能够多多少少挽回一点什么。

但我不能。

即便挑明了心意又能如何呢？

那并不会是一条好走的路。它泥泞不堪甚至荆棘丛生。他谈笑时那种闪着希望光芒的眼神和嘴角的隐约笑意，都表明了他正行走在人生的康庄大道上。他已经完成了他从前的梦想，几乎所有人都认可了他的存在，他即将成为他梦寐以求的火影。他要结婚了。我没有理由将一个沉浸在“幸福”之中的人和我一并拖下深海。即便这幸福是被蒙蔽了的虚假，但它只需要看上去美好就可以。

我想我或许生来就带着剧毒，这种毒素会蔓延开来，让我和我身边的人都不得幸福。在尚能阻止之时，我绝不能波及到他。

就这样让他永远也不要意识到才最好。

愚钝的人自有他的幸福。

 

嘁，说得好像我一定会成功一样。

但究竟是我的一厢情愿还是……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闭上了眼。我想起我将戒指交给他的那一刻手指竟然有些微的颤抖，为了婚礼他今天穿了白西装，平时他老是把自己套在那套没品味的橙色运动服里，突然规规整整地穿上正装倒反让我有些不适应。长大之后他的脸愈发显出硬朗的英气，他变帅了很多，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不过我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地损他发型好怂，他看上去好像很不服气，但那气鼓鼓的样子让我仿佛回到了十年之前，就好像我们还是那两个互不服气的稚嫩男孩。

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响动，我放下了酒杯。

“没想到还有人在。”

我没有回头，但是能感觉到背后向我走来的脚步声中那一刹的停顿。是春野樱。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走，不过我没有动。她朝我走过来，在我一旁的空位落座，伸出手，也给自己斟上一杯：

“婚礼真热闹啊。”

我默默地没有出声。她接下来要讲什么我想我大概已经明了了。带着怀念的口气追溯过往，然后感慨如今的各自成家，最后略带试探地向我再度抛出那些暧昧的话语。

果然就如我所料，在有些生硬的几句寒暄之后，她转过头来。饮过酒之后碧色的瞳间现出些许的醺意，她眼神迷离地看向我，朱唇轻启：

“佐助……”

我没有说话。

“……君？”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里带着意料之外的惊讶感。她的眼睫轻颤，随后身子软了下去。我侧身闪过，伸出一只手，将她扶在座椅上靠好。

以前受他拜托，我不知和她进行了多少次这样尴尬的聚会。看来她依旧未能彻底死心，或许是想趁着我们共同的昔日队友结婚之时的气氛还未散尽趁热打铁一番。但是今天我甚至没有让她把话说完。不得不承认，想到鸣人醉过去之前带着酒气喷在我脸上的那一句话，我实在心烦意乱得无法自制。

“混蛋……你也要，也要幸福啊。”

那一刻我很想伸手抚摸他脸上那六道浅浅的猫须印记，但我忍住了。

很遗憾，你的话我无法做到。

如果我们两个人只有一个能够幸福，那么沉重由我来背负。

 

我走出了宴厅。

夜风比任何时候都要喧嚣，远甚于十年前我离开的那一晚。而此之后，我将无所踪迹。

这漫长的告别终于宣告结束。

End

寫甜文膩了，偶爾也想寫點虐的換換口味……

靈感來源Almost Lover，那天打開播放器的第一首歌

其實還能往下接，不過暫時打個End，因為最近比較懶。

有後文的話當然不會讓鳴人就這麼結婚了不然那不是拆cp么

不過真·BE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