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遥

我是那样爱着因不完美而完美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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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鸣】Feeling You - 08

阅读指南:

现pa,唱作人x调香师。

基本上可以看做是一个“艺术家的场合”。

视角跟随章节交替进行。前文请查看合集。


Summary:有你在的生活即是艺术。


Naruto's Episode 4

漩涡鸣人有时候会想,他究竟是在哪一个瞬间爱上那个人的。

和佐助所一起分享的夏日庭院成为了愉快的记忆,但细想起来,那样令人身心放松的经历所持续的时日实际上并没有多长,甚至正因其所包含的快乐情绪而使得时间的流动愈发飞速。课业重启的时点不日到来,在那之后,他前往旗木家修整庭院的频率便改为一周或者两周一次,而其中能恰好碰上前来演奏的佐助的次数,则要更少——在积累的疲惫感从乐章中渐渐脱出之时,他同时也开始着手准备重新回归音乐学习的殿堂,和他一样,不约而同地减少了前往旗木家的次数。

于是,他们便以这样自然而然的方式逐渐淡出了对方的生活。印象之中,甚至不曾有过任何正式的道别,而只是某一日从卡卡西老师那里听到“佐助已经结束休学返回学校”这样的消息。什么嘛,那家伙,临走了也不告诉自己一声,他有些小忿忿。虽然有些遗憾不能再在庭院里听到佐助的琴声,和他一起欣赏自己所精心打理的那些花草,但回到平淡的日常生活中去,却也没有什么眷恋的阻碍。不可否认,闲暇的时光才是少数,人一生中大部分的时间,总是要被更多的忙碌填满。

相处的期间他们交换过LINE账号。看上去那是他本人确实在使用的,添加的时候,鸣人还仔细琢磨了一下,确定对方不是随便拿什么闲置账号糊弄自己之后,松了口气的同时有一丝被接纳的喜悦。在他们各自沿着原本的生活轨迹所前行的三年间内,这个通讯软件上的好友关系似乎成为了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结。不过,打开对话框,却会发现在那段时间里他们几乎没怎么聊过,除了开头加好友的提示,就是那句“混蛋佐助怎么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剩下的便是些新年或某些节日时他按着通讯录挨个发送的祝福讯息。看起来,他们的人生或许再难有交会的时刻,那段共处的经历或许会像许多其他回忆一样,仅仅成为人生中某一页可供珍藏的篇章而难有后续。但身处那段时间内的他,却好像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思绪,就好像有预感这段关系还远未画下句点。

 

再一次的相会既是偶然又像是必然。

即使明知道没有那一天的巧合,他们或许也会以其他的方式循着命运的红线再次出现在彼此眼前,鸣人还是会不禁感叹那种冥冥之中命中注定的感觉。那么多百货商店诶,事后他忍不住对佐助感慨,你看,东京有那么多百货商店,商店又有那么多挑选伴手礼的商铺,但是那一天,他就是在那么多组合的选择中点到了那一种,碰巧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蠢死了,佐助毫不犹豫地表示了嫌弃,你这种比喻一点美感都没有吧。

那有什么关系的说,他表示不满。虽然佐助这样说,但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这个说法很棒。

 

调香师。

当初佐助对自己说的话是否是随口一提,他不得而知。不过,因为那时候对方认真的神情,和听起来并不敷衍的对他“作品”的夸赞,使得鸣人将调香师这份职业无意间放进了记忆的存储柜。自然,作为农学院的学生,学业环境使得他并不具有立刻投身这份事业的机遇,大多数时间,他还是醉心于自己心爱的园艺事业,在实验田里精心培育和挑选植株。

从高中以来,他一直拥有一份固定的兼职,便是在名为「夕焼け」的花店帮工。这份工作还是高中时期的班级担任伊鲁卡介绍的——那时候他还算是个难管教又与班级格格不入的后进生。店主是老师的熟人,一位名叫夕日红的举止优雅的女性,和他一样是喜欢侍弄植物的人。花店的生意介于清闲和忙碌之间,保持在一个恰好的度上,可以让夕日红手把手地指点。平日里他过来的时候,就帮着店里打点所进的鲜花,将鲜切的花朵修型、裁叶、扎束,打点成漂亮的形状。也是在那家店里,他了解到更多关于花卉的知识,可以说,对他最终选择园艺专业花卉方向不无影响。

给植物浇水的时候,他总是会觉得心情很平静。走出幸福福利院之后,他以为自己脱离了充满着阴霾的过去,想要迎接崭新而光明的生活,却不曾想一直以来孤独的感觉如影随形。那时候的他比起和人交流,或许更喜欢听植物说话。他用手指轻轻触碰含羞草的叶片,满足地看着羽毛状的叶片缓而羞涩地合拢。新鲜的郁金香上沾满了洒上去的饱满水珠,他把它们一枝枝摆成错落的姿态,指尖忍不住轻轻逗弄柔软的花瓣。植物是有灵魂的,他想,它们也在感受这个世界。

这份工作时薪算不上太高,如果想要找到性价比更好的兼职,并不是特别困难。但因为喜爱,鸣人便一直坚持在「夕焼け」干着近似于花店学徒的活。直到他大三时的某一天,他因为撰写培植实验报告而耽误了时间,从学校急急忙忙赶到花店,正想要对夕日红说抱歉的时候,对方却突然通知了他一个之前未曾想过的消息。

“抱歉呀,花店,大概是不开了,鸣人君。”

夕日红说出这句话时,带着一丝抱歉又有些害羞的笑容。

“您抱歉什么呢,是我要感谢您……”他这话不掺杂一丝假意的客套,而全是发自真心所言,想也不想地回答了半句,他才察觉到红情绪之中掺杂的喜悦之情。这使得鸣人有些莫名,他原以为夕日红大约是碰到了什么困难,才不得不闭店休止营业,当看到她下意识搭在小腹上的手,才恍然大悟。

“是怀孕了所以闭店吗?恭喜!”他连声道贺,并未因失去一份热爱的兼职工作而产生困扰或是任何的负面情绪,来自于新生生命的惊喜完全地盖过了它。他知道夕日红去年和相恋多时的恋人成婚,如今有好消息传来当然值得庆贺。

“抱歉,鸣人君。”她再度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这么久了却突然把店关了,要给你添麻烦了。你很喜欢这家店吧?”

“完全没关系。”他摇头,“这里是我非常美好的回忆。”

就像所有花朵都会有凋敝的那一日,面对一段经历的终结,他开始变得非常易于接受。于是顺理成章地,他开始寻找自己下一份长期兼职。然而附近的花店不是不缺人手就是环境看起来不尽如人意。卡卡西老师那边,他仍旧会每周去一次定时打理花园,这么一想和植物相处的时间充裕,倒也不是非得找花店的工作不可。鸣人开始将眼光放到其他的兼职招工上,正在考虑什么样的工作会有趣又比较适合自己时,那三个字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调香师……”他在街角看到这份店员招聘启事的时候,驻足停下来细细查看。在阅读的同时,唤起了前几年夏日庭院里的回忆。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把那张告示下面用深粉色小字写成的地址拍下来,于周末前往位于东都百货地铁口附近的这家香水店。

香水店的名字很简单,叫作「气味」。他以前没听说过这个品牌,应当是最近才冒出来的。看那张招聘广告,设计和印刷倒是具有相当的审美力,像是新开张的定位中高端的小众品牌会有的。他盯着手机上的照片沉思,这年头,喜欢跟着兴趣捣鼓的人渐渐多起来,这样的新店,大概会缺人手,或许能够碰运气一试吧?

“香水姬是什么啊……”他念出广告上那个看起来有些造作的落款,一边推门走进店里。

“小鬼,你有什么意见?”还没嘟哝完他就被声音震得抬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名看上去不过二三十岁,面容姣好的女性。浅金色的头发束成两束分落在两侧,正抱臂瞪着眼看她。

好的……现在他知道这个香水姬大概是什么了。

“调香师?学徒?不行不行。”女店主听罢他的来意之后频频摇头,“我们写的只是招聘普通店员而已。营业员啦,营业员。告诉你,我自己就是调香师。这间店是我准备作为个人品牌打造的,暂时还不需要第二个人来插手我的灵感,也没有空招上门学徒。而且,看这样子,你不是专业出身的吧?”

“我是农学院的,”他老老实实回答,“园艺专业,花卉培植方向……”

“不行不行,那就更没戏。没点化工背景怎么做调香师啊,这年头。”

“啊,是吗……”他难掩失望地哀叹一声,“亏我还觉得自己鼻子很灵,应该很适合这份工作呢。”

“鼻子很灵?”女店主挑挑眉毛,似乎有些感兴趣,当然也可能只是因为让人白跑这么一趟,不多问几句似乎有点不像话而随口问的,“怎样的灵?”

“呃……你可以随便测一下?”鸣人犹豫地说道,指了指这满屋子里陈列的香水瓶,“我大概,都能闻得出来?”事实上他内心也相当的不确定。这两年来,他确实在自制香氛这方面多了些兴趣,因而也知道了不少香料知识。不过那距离职业水平有多少差距呢……他并不清楚,不过来了一趟,总是不甘心这样就打道回府,便鼓起勇气壮起胆夸下海口。

那一天名为纲手的店主最后是这样跟他说的。

“虽然调香师我不需要,”年过半百(到现在鸣人还十分怀疑对方的年龄是开玩笑随便编出来吓唬他的)却依然风姿绰约的女店主说,“不过或许可以做点别的。试香员,有兴趣吗?你这样的好鼻子,浪费了确实可惜。”

于是,在二十一岁的这一年,他于学校附近的名为「气味」的香水店内获得了一份兼职试香员的工作。

 

那一天正好是他前往「气味」工作的日子。相比在花店做学徒,这份工显然要轻松许多。他甚至不需要每周定时地前往数次,只需在纲手通知自己的时日前往,对新调制的香水进行试香,并提出自己的意见。写香评这种事情,老实说他不太擅长——从小他就不擅长作文,以前国中时期,还被国文老师怒斥过“都是什么不着边际的比喻”。不过纲手丝毫不介意这一点,她之所以选中鸣人,本就不是指望他会写出什么天花乱坠的评论,而是看重他那出类拔萃的嗅商。面试的那一天,她把店里自己调制的十余种香水挨个让鸣人试过,震惊地发现这个看起来粗枝大叶的男生竟然能准确地说清楚每一瓶的前调、中调和后调都有怎样的风味,并明白地指出其中大多数的原料。如果再多一点关于香料的知识,她想,说不定这个人能够准确地报出每一种原料的名称。

而且,他对于「气味」的感触和均衡,仿佛是一种生来便具有的、摄人心魄的天赋。在没有多少化工背景和香料知识的情况下,他却能以有些笨拙的语言描述对香水作品提出自己的修改意见。

“我觉得这一支的味道前调有点……太厚重了,变得很单调。”他闭上眼,非常细腻地闻嗅,品辨香调的变化之后认真地发表自己的看法,“如果加入一点你柠檬草味道调和的话,会好一些吧?柠檬草、再加一小点点的小豆蔻,感觉可以增加一点层次……”

这其实是听起来非常不专业的陈述。鸣人在说到“一小点点”的时候,还用手指捏起来比划示意。纲手原本对他的说法感到十分的不信任,然而试过自己早期的作品再结合鸣人的提议加以想象,她却惊讶地发觉似乎那样调配气味更能给人以舒适感。

“大概会更像大海。”原本,这就是她想象海洋气息所调配的香水。配方中含有岩兰草油和龙涎柑橘,如果按照鸣人说的那样加以改进,便可以让稍显厚重的前调变得清新而更富有层次,大约就像是,在本来过于单一的空气流动之中加入盐粒和沙砾吧?

她自然懂得这份天赋有多么难得,大概千百万人之中也找不出一个。原本,她是没打算要招什么试香员的——在那份招聘广告上,压根就找不见那样的东西。她是临时起意的,让这小子给自己的作品提供些灵感,何尝不是笔划算的买卖呢?再者说,她内心深处觉得,这份不可多得的天赋,有机会一定得让某个人看一看。

 

完成工作后他原本打算乘地下铁直接返回住处,下到地铁口的时候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东都百货地铁口连着百货商店的地下层,以食品和伴手礼为主。他闻到拉面的香气便觉得肚子开始哀嚎,说实在的,试香这件事虽然在体力上没什么消耗,却得消耗相当的精神力,专注地去感受,结束之后便感觉有些疲倦。想了想,他决定在这边先找家拉面店解决晚餐,闻多了香水味,虽然走之前嗅了半天的咖啡豆去味,还是有点残留的不调和感,不如尝一点拉面的香气调和一下。

试香也不是那么轻松的活啊。他感慨道。

他记得这边的一乐好像是往这个方向拐?他一边看头顶上指示牌画出来的小地图一边确认方向,路过一家和果子铺的时候,却发现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柜台前。

“……佐助?”

他试探着叫那个人的名字,看见他应声转过头来。

糟糕。即使戴着口罩,帽檐也压到最低,但他还是不难看出佐助当时脸上复杂的神色。在庭院时的那种感觉仿佛又跟着商场的明亮的灯光一起重新从头顶灌注进他的身体,在开口的时候,他甚至什么都没有想,虽然抱着试探的心,话语却是下意识出口的。

宇智波佐助顺利完成学业、近期将回国为新的音乐活动开展筹备,这则新闻前些天还是在各大媒体上占有了相当分量的存在感。这股热度自然是来自于那些粉丝,从十五岁在外求学开始,不可否认的是,虽然每年都还是会有新曲问世,但由于佐助人远在海外,求学的数年间几乎不曾参与任何形式的娱乐活动,曝光度自然是在这新人如雨后春笋般浮现的时代逐年降低。支持者们翘首以盼的便是他重回国内娱乐圈的这一天。

因而,这两日来带有他名字的话题在SNS趋势上始终排在靠前的位置。换做之前或许还不算什么,但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刻喊出他的名字,实在是想不引发联想也难。

“难道说您就是那位……”

那位年轻的女店员睁大眼睛,在她彻底把名字和面前的这个人对上号关联起来之前,佐助以惊人的反应速度放下了方才拿起细看的和果子礼盒,连临走前的点头示意都省略掉,在可能招致来更多人围观的目光之前,抬脚离开了百货商店的地下层。

那时候,佐助只是看似非常随意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甚至都没对他说一个字,他却非常自然地尾随着快步离开的身影走了一路。直至行到几乎没什么人流的通道处、确定不会再有人因为刚才的那声“佐助”产生好奇而凑过来时,他才站定,转过来,就好像确定他一定会跟着自己似的。

“你怎么想的,吊车尾的。”佐助压低声音,“刚回来就送这样的见面礼?”

声音没什么变化,还是从前那样带一点清冽透亮的低音,连说话的口吻都好像和三年前那个在庭院里对着他调侃的少年没有分别。佐助的脚步停得突然,他差一点没刹住车,稳住重心去看对方的脸时,那个人将口罩拉下来一点,露出形状好看的鼻梁曲线。

他倏地睁大眼。

他几乎不曾在时间线上刷到过佐助发布的动态,因为三年间,那个账号更新动态的次数屈指可数,更新了也不过是简短的文字,一些对于音乐的感想。他顺手关注的SNS上由经纪公司运营的那个官方账号,虽然看上去尽力维持着佐助求学时期的曝光度,大多也是对于作品的宣传,只有寥寥几个新年问候的视频中,能够看见佐助的身影。

时间会让样貌产生改变是预料之中的事情,鸣人偶尔刷到那些视频时会点开看一下,里面每一年的佐助好像也都有着些微的差异。但实际站在对方面前时,那种久违重逢后对方身上所有变化具有更为直观的冲击力,让他一时之间怔在原地。

佐助好像长高了一点。他用视线快速地打量了一下,好逊,他原本以为自己在大学期间还能长高三公分,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这样想来就能追上佐助——在庭院的时候,他们背靠背比过身高。那时候佐助踩在台阶上,因为比他高了两公分而难掩得意的神色,将手掌压在他满头的金发上。“发型高出一截可没用”,他说,还心满意足地来回搓了两把。

他比佐助大了快一岁呢!在身高上被压一头,可是让他觉得很没面子的。本来还想着如果遇见他,一定要好好地逞一下年长者的威风,要按住他的头报回一箭之仇。结果那两公分好像具有魔力一样,硬是将这种差距保持了下来。但,此刻他根本没有闲暇去生出不服的情绪,注意力已经完全地被佐助吸引过去。

头发比三年前长了一些。他眨眨眼,快速地将面前的佐助和残留在脑海中的形象对比。五官似乎也有些微妙的改变,褪掉了相当一部分十八岁时残留在面容上的稚气。比起三年之前,站在眼前的这个佐助,气质中男孩的部分已经悄然散去,转而更贴近于青年。

非常……好看。即使当年相遇的时候已经得出了这样的感想,今次再遇见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像傻瓜一样重复地在脑海中浮现。佐助戴着顶不知道哪个潮牌的鸭舌帽,刘海改换了原本的造型,变得更密集了一些,在额前自然地垂下来,和帽檐一起给那与从前相比更富有光彩的眼瞳添上一层若有似无的阴影。他轻轻地眯起眼睛,因为口罩的遮挡,看不见他唇部的表情,说话之间,深黑色的口罩隐约地因为面部肌肉的运动透出一些下颌的轮廓。他见鸣人盯着自己看却不答话,有些好笑地丢出一句:

“怎么,刚才叫我名字,现在倒不说话了?”

或许是在求学的数年间经历了更多的思考与洗礼,他感到佐助之前身上那种肆意张扬的棱角开始变得向内收拢——但并不意味着那些棱角被磨成圆润的形状。它们依旧在这具年轻的躯体里存在着,只是以更加沉稳的方式保持着自身的平衡。那种介于意气风发和成熟间的微妙气质瞬间就攥住了他的心脏。自然,在当时,他不可能在一瞬间思考出这样多复杂的词句来形容,于是,他只是非常直观地感受到,他所散发的那种惊心动魄的魅力。

这是一个他非常熟悉、却又同时具有全新的吸引力的佐助。

新鲜感。

他想他真正地对佐助产生那样的感觉,大约就是在那个瞬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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