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遥

我是那样爱着因不完美而完美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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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鸣】Feeling You 03

阅读指南:

现pa,唱作人x调香师。

基本上可以看做是一个“艺术家的场合”。

视角跟随章节交替进行。前文请查看合集。

20年8月修订版。


Summary:有你在的生活即是艺术。


Sasuke's Episode 2

于十八岁的宇智波佐助而言,钢琴是亲切的挚友,是陪伴了他几乎整个童年的不可或缺的元素。如若将钢琴抽离,他的人生便也不再完整。若不是十一岁那年的意外,及十三岁那年的初次尝试所取得的成功超乎所有人的预想,他或许到现在依旧循规蹈矩地走在原本预定好的道路上。至少在十一岁之前,他都还是按照父亲的希冀,以“成为一名出色的钢琴演奏家”为目标而努力着。

那时候的他国小尚未毕业,最后一次参加少儿组的钢琴比赛,却没能如愿拔得头筹。那一年从前唯一有水平和他争夺头名的日向宁次已经入读国中,不再参加少儿组的比赛,这次的冠军奖杯对于佐助而言原本就该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轻松易得。宣读获奖名单时,他信心满满,只等自己的名字在最后被念到,然而自己的名字却在第一名宣读的前一刻被念出来了,令他猝不及防,睁着眼睛还以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直到他看见父亲脸上清晰可辨的失望,才知道自己确实是输了他人一招。

那次拔得头筹的是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小女孩——当然不可能见过,这是她首次参加少儿组的比赛。比他小整整五岁。以至于当获奖名单念到最后一个属于赢家的名字时,他都根本反应不过来那人到底是谁。沮丧,极度的沮丧,这使得佐助在最后的获奖者合影时甚至都不能将脸上的表情多加掩饰。

他可是输给了一个初次参赛还小自己五岁的女孩,即便内心告诫自己无论如何应该保持风度,那张照片上所留下的还是他眉头紧锁不甚满意的少年面庞。

领奖,合影,散场。后面发生的一切他仿佛都只是机械性地跟着要求去动作。唯一记住的,是那个女孩的姓和他昔日有力对手的一样,日向。

他回去之后曾经看过那场比赛的录影带,找到那个姓日向的女孩子。他并不了解日向宁次究竟有没有一个妹妹,只是其长相的神似令人不得不怀疑两人拥有不浅的血缘关系。他掐出这一段,反反复复地看,反反复复地听,几乎熟稔了其中每一个细节,哪一个音符不够饱满,哪一处节拍有过错漏,到最后都能条件反射般指出来。他把那卷录影带翻来覆去地研究过,然而最终还是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女孩子演奏得并不如他。

更准确地说,是不如当日的他。

诚然作为比他小五岁的孩子来说,在同龄人中演奏的水平算是相当不错。但要说比他厉害,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年龄对于理解音乐和深层次的展现不可能毫无影响,除去技巧上明显的瑕疵,那乐声中对原曲的领悟和表达显然还是差了一些。不消说是佐助,那日参赛的琴童之中绝对不止一人能够越过她的水平。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第一名会没有归属到自己的名下,还是说评委只是看在她年纪尚小的份上而使评判的标准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时的他并不懂。

 

就是那次钢琴比赛之后,他机缘巧合地从演奏被引向了流行音乐创作。说是巧合却也不尽然,因为那机会不是偶然遇见的,而是直直找上门来的。他放学准备回家时在校门口被一名面色苍白的男子叫住,照他的脾气根本不会搭理来路不明的人,正准备置之不理朝家的方向走去时,那男人在他背后说了两句话,是的,佐助必须承认,那让他很动心。

“我看过你的比赛,”那男人的声音低沉嘶哑,却每个字都听得清楚,“你很有才华。我认为第一名原本应该是你的。”

佐助回头,侧身看那人的脸。提起那场比赛他表情便有些不太痛快。父亲虽然没有因为自己的失利而疾言厉色地训斥,大约是作为著名的演奏家亦能够听出那女孩的琴声并不真的比自己的小儿子高明,然而脸面上终究挂不住。佐助虽不服气,却也时而会想,若是自己的演奏真的完美无瑕,或许便不会失掉那座最后的奖杯。前两年的比赛都是他力压日向宁次,原本今次若无意外,便是三度蝉联的完美谢幕。……或许是鼬一直以来在他身前作为标杆的这份压力,即使不曾遭父亲的训斥,也总是使得佐助觉得自己是否有何处做得不够完美。

“想试试另一种不同的表达方式吗?你父亲会觉得惊喜的。”

宇智波佐助自然不是那种轻易会被人哄骗的年少无知的孩童,对于这个陌生的不速之客,他是保持了警惕的。然而因为那后半句话,他竟起了几分想要尝试的念头。似乎是明白此时热情相劝只会使人生疑,便递给他一张名片,上书联系方式,便扬长而去。

那一次是他完完全全自己拿的主意,盯着那张名片上的名字和电话思索了数夜之后,他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一切看起来妥当无虞,那确实是非常正经的娱乐公司,名为大蛇丸的男人签下了他,让他接触了流行音乐,并引荐给了有资历的前辈引导。对于一直接触古典音乐遵循着传统学习模式走到现在的佐助而言,这一切无疑是新鲜的,而学习起来也十分享受。他的音乐天赋自不用提,音韵感觉极好,对于流行音乐竟也适应得十分得宜。作曲相关自小学习以来多少接触过一些,却甚少开口演唱什么。其实佐助的嗓音很特别,那时候他还未开始变声,仍旧带有一点儿属于孩童的稚嫩,然而也极具辨识度。他在大蛇丸那里第一次进了录音棚试音,没有学习过声乐技巧,有瑕疵,却也有天然未经修饰的自然感。

那个时候佐助发觉,无论是从小浸淫在音乐环境之中所造成的,还是与生俱来的天性本能所致,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确实真心喜爱着音乐——无论以何种形式呈现。那就像是血液,在身体里流淌,平静之中也有汹涌的冲动和野心。

他本想取得些成绩之后再告知父母,至少是以“惊喜”的形式——以他的直觉,一向期望他成为一个杰出钢琴演奏家的父母对于流行音乐定有不小的排斥。然而接触这些定然每周要花去不少时间,在钢琴演奏上必然无法像以往那样专注了。对于对他事事关心的父母而言,即便再怎么使手段隐瞒也还是纸里包不住火。那张名片成为了最终揭露的底牌,他放学回到家中,就见父亲少见地坐在厅堂等着他,茶几上摆放的正是那张写有大蛇丸联系方式的卡片。

父亲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原以为少不得一顿训斥,可谁知父亲虽然阴沉着脸,到底也只是对着战战兢兢的他问了一句,“是不是真的喜欢,还想不想继续”。

他谨慎地思考着,还是决定说实话。他不是厌倦了钢琴,不是厌倦了演奏,他喜爱音乐的一切,只是近来新接触的形式他确实也十足热爱,无论是谱曲还是演唱,终究还是不能让他违心地给出答案。父亲并没有再说什么,听完他的答案沉默片刻,起身进了里间。

这件事最后竟就这么过去了。父亲不再过问,也无意阻拦,甚至连“希望你能做出点成绩给我看”这样的意图都从未展现。然后便是风平浪静毫无波澜的日子。每日像往常一样去学校,钢琴演奏的练习量减了半,匀给了流行乐。然后直到十三岁那年,专辑发行,他的名字跟着那些歌一起被许多人牢牢地记住。至于关于大蛇丸的另一些事,他都是后来才知道了。

 

自从研习方向转至作曲之后,虽然还是会接触到钢琴,却总不如以演奏家为目标时那般能够日日得空泡在琴房练习。照料母亲以来,直至回国打点完所有事务,竟也有数月没怎么认真弹奏过了。

旗木卡卡西,这份差事的雇主,道自己去厨房冲咖啡,让他稍后片刻再弹奏。他的指腹在琴键上轻轻拂过,一架崭新的施坦威,和他十五岁之前在家常弹的那架极像。

无论过去抑或是现在他都不轻易做这种差事。欣赏音乐需要足够的理解力和领悟力,需要敏锐的感知力和共情力,并非学习音乐的人以艺术之名而高傲,而是世间人对于事物的领悟确分高下。换言之,他并不是愿意为任何人这样单独演奏的,若是碰到了不对路的人,便会有种自己仿佛是被召来弹奏助兴的不适感。钢琴是他一切的起点,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他是在被邀请到这间宅子里参观过后才决定接下这份活的。旗木卡卡西自己并不弹琴,一个并不会演奏的人愿意辟出一间琴房把价格高昂的钢琴摆放至此,多少也能让人感受到其诚意。加之与雇主交谈过,直觉告诉他这应当是个能够好好静心品鉴音乐的人,这才落锤定音。

 

他将手指搭在琴键上,一切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旗木卡卡西没有对他作任何要求,任他随意弹些什么都可。那一刻似乎埋藏许久的童年理想又回到了身体里,他开始回忆起最初接触到的那些钢琴曲。

巴赫的那些初级练习曲,他小的时候极不喜欢,总觉得谱子看着并不很难,要弹好却不容易,总是弹不到能让老师满意的程度,偏偏他又不肯认输,一条谱来来回回地练习了好多遍,直到弹得手腕发痛才勉强愿意休息。最后练习的成果算是尽如人意,只是练习的辛苦总让他对巴赫的练习曲连带着巴赫的所有作品一起生出些嫌弃。然而今日摒弃了当时的偏见再挑几首作品来弹,却觉得和往日的感觉都不同。

他随意拣了一首,《萨拉班德舞曲》。即便有些手生,比起当年还是小小琴童的时候到底强多了,技巧上也更纯熟。同样一曲稍稍改变些演绎方式却能感觉到不同的流淌着的情感。多弹几曲,弹着弹着竟发觉自己从前不喜欢的巴赫,现在却觉得也能感受到平铺直叙的美。

后来年纪长上去一些,他开始尝试更多别的。那个时候的他偏爱肖邦多一些,便顺着自己的喜好走。《升F大调夜曲》,肖邦的夜曲总是很优美纯净,像是少年时期的人都会偏爱一些的风格。那个时候他听了很多首,听了很多遍。

……

他的手指在琴键上舞蹈的时候也是在回忆,像是握住细碎而温暖的流沙,从时间的源头一点一滴小心翼翼地撷取。像是回到了原点,却又不完全是。十数日下来他仿佛确实从琴声中找回了一些力量,也不再像过去的数月间那样无法将精神集中在对音乐的理解上。然而当坐在桌前,面对空白的乐谱纸时,又难以谱写出如往日般得心应手的旋律。或许是还需要时间,他提醒自己,切勿操之过急。

 

那日佐助像往常一样按时到了旗木家,按了门铃,却长久地无人应答。推推门发现门并未锁,便试探着询问推门而入。客厅与琴房都没有卡卡西的身影,但虚掩着的门让他觉得屋内必然有人。在屋子里转了半圈没有任何发现,直到靠近院子处方听得庭园内传来些许响动,他便朝后院的入口走去。

透过玻璃门,他看见一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正站在庭园的中央。那人有着十足灿烂的一头金发,正在修剪庭园内的花草,似乎因为过于专心致志而根本没有发觉已经有人靠近并且正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佐助每每来旗木家都只在客厅与琴房逗留,从未靠近过庭园,今日才发觉旗木家的后院内容颇多,种植了不少赏心悦目的花木。

那人正拿着一把园艺剪刀为一旁低矮的灌木丛修剪伸出来的过长的枝桠。日头透过树梢洒下来,和细碎的阴影一道洒落在绿茵之上。他仿佛看见有几滴汗珠在阳光之下闪烁着水珠的光泽。他非常非常耐心,细致地打理身旁的灌木丛,修剪的动作也相当利索。尔后他放下园艺剪,拎起放在地上的喷壶,开始悉心地为花圃里那些花儿浇水。

不知为何,那人在庭院中忙碌的情景看起来意外的和谐。他凝神看了一会,推开门,在玻璃上敲了两下,那人终于察觉动静,循声抬起头。当两个人眼神对上的那一瞬间,佐助能感觉到对方眼中先是有几分反应不及的错愕,然后便是十分明显的惊讶,眨了下眼睛,继而盯着自己看了好几秒。

佐助觉得他大约该知道自己是谁。这倒也不奇怪,虽然距离他发行上一张专辑《蛇》已将近两年,娱乐圈更新换代如此之快,旧的一茬还没能完全露头,新的一波又要长起来,他又尚在求学期间不甚有曝光度,现在的关注度自然是不如风头最甚的少年时。但当年红极一时的他国民度可以说是毋庸置疑,特别是同龄人,不知道他的才是少之又少。

但出乎意料的,那人随后皱起了眉,好像有所不满般瞪着他一样,问:“你是谁?”

“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佐助几不可见地挑了下眉,凉凉道。他想那时候的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一定冰冷极了。他就是有理由相信,面前这个长着一头愚蠢金发的白痴并非真的不认识自己而是故意装傻充愣——否则何以会表情诡异地看了他那么久。

“我先问的,你得先回答我——”金发的白痴满脸写着不服气三个大字,像是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鼻子。方才他侧身背对着佐助修剪那些花花草草,现在两个人正对着终于能看清楚他的全脸。看见正脸的时候佐助才反应过来这个白痴的一头金发大概并不是为了耍酷才染得这么扎眼。他有一双水蓝色的眼睛,即便两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杠上了佐助也还是必须承认,那真的是非常漂亮的一双眼睛。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谁知道你是不是翻墙溜进来的‘那种人’。”

佐助难得地来了兴致,从原本站立着的姿势调整成了双手抱臂,倚在庭院入口的门边上。他从小就聪慧,知道如何礼仪妥帖地与人交往,自然也懂得怎样能摆出一副惹人不快的模样。他必须承认自己有些恶趣味爆发般地想要挑衅眼前这个家伙,想也知道怎么会有人翻墙偷摸溜进别人家里只为了修剪花草呢?不为别的,只是那个金发笨蛋现在看起来有些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玩了。和一开始所见到的安静且耐心地修剪着花草的辛勤园丁形象完全不同,金发笨蛋完全是个急性子,这会已经嚷嚷开了。佐助故意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更傲慢一些,这样子笨蛋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的绯红就更晕开一点。

还挺可爱的。佐助的心里不自觉地冒出这样一个有些古怪的想法。

“啊啊!——卡卡西老师怎么会找你这样的家伙……”话才出口他才觉得自己好像哪里说漏了,连忙条件反射般地捂住嘴。老实说,佐助那时候确实费了好大的劲才能绷住不笑(或许正是因为绷得太过刻意了,鸣人后来说当时的他看起来简直就是个不近人情的冷酷混蛋)。

“你想打架吗?”佐助皱着眉看金发笨蛋丢下手中的喷壶,把原本卷起来的袖管又往上撸得更高了一些,并满脸不悦地冲着自己走过来。

“啊,是啊,我现在就想往你的脸上狠狠揍一拳。”对方毫不示弱地接话道,两个人仿佛达成了某种奇异的共识,像天生就要和对方过不去地互呛。

 

那个下午佐助没有演奏任何一首曲目——当然不是因为金发笨蛋真的朝他的脸上狠狠来了一拳。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时房主旗木卡卡西终于姗姗来迟,这个总是戴着黑色口罩遮住大半张脸的男人总是带着诡异又暧昧的笑容,往往令佐助怀疑是不是一切都是他有意而为之。但是也好,不是也好,卡卡西今日让他不必演奏,只消在庭院里坐会和他喝个下午茶便可。

“我是来弹琴,不是来陪聊的。”佐助看着卡卡西往庭院里挪桌子。

“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卡卡西依旧微笑着,把桌椅一一挪到该在的位置上,然后坐下,“音乐和下午茶对我来说都是放松的,偶尔也品尝一次我的手冲咖啡怎么样?人的神经是不能一直紧绷着的,否则会出问题。”

“……”他起初还是想要拒绝,后来却又鬼使神差地坐下了。

 

花木和泥土的气息混合在一起,非常自然而又原始的清香。他很久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气息了。佐助看着那个笨蛋——现在他知道他的名字是鸣人了——又重新回到了那些花花草草边上为它们打理梳妆。他挽起的裤脚有一边掉了下来,望过去一高一低,直让人想发笑。

从卡卡西口中他得知,漩涡鸣人是他从前的学生。他在这庭园里所做的事情和来弹琴的自己本质上也差不了多少,卡卡西懒于侍弄庭园里的那些花花草草,正巧有这么个对园艺颇有兴趣的学生,便一拍即合,他付给鸣人一笔酬劳,定时过来修剪庭院,两全其美。

“刚才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说了些什么?”卡卡西啜了口咖啡,非常自然地开了个玩笑,虽然在佐助听来并不是那么有趣,“在背地里一起说我坏话吗?”

“……”

“开个玩笑。不过就我来看,”卡卡西对于佐助的毫无反应似乎并不介意,“我觉得你们两个应该会是合得来的类型。”

“我可不这么认为。”

那个时候的他啜了口咖啡,非常不屑地否决了卡卡西的话,视线却没有从穿梭在花草之间那个有着一头愚蠢金发的白痴身上移开。


TBC


本文又名:不同视角下的花式裹脚布X.0

至少见上面了,这可真是一大进展(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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