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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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鸣】老照片(一)

#一个狗血的普通恋爱故事


罐装啤酒,瓶装橙汁,再加上过生日少不了要用的彩色蜡烛。漩涡鸣人抱着一堆瓶瓶罐罐,手心里攥着蜡烛的小包装袋,挪到收银台前,把臂弯里的东西一股脑儿放下,看着柜台后面的收银员一件件地扫码结账。

“一共一千三百元。”

便利店的收银员小哥说着,一边帮忙把啤酒和果汁装进塑料袋:

“您的小票!请收好!”

鸣人从衣服内袋里掏出钱包打开,从里面抽出钞票。付钱,接过小票,收好找零,提起袋子。跨出店门的时候,一旁一直跟着的日向雏田却犹犹豫豫地开口:

“鸣人君?……”

她有些迟疑地喊道。

“嗯?”

他困惑地转过身,望着身后满面绯红的女孩子。

“那个夹在里面的……”

雏田不好意思地踌躇着:

“可以问一下,是什么吗?”

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每一次鸣人在自己面前掏出钱包的时候,她都会看见透明夹层后面那张白色的拍立得相纸。对于心仪对象的一举一动乃至这般的小细节,她实在无法不多加在意。于是,在数次之后,即便雏田这般羞涩的姑娘也忍不住开口了。

鸣人稍稍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紧接着,他不自觉地用空着的那只手摸摸鼻子——当他心虚的时候就会习惯性地这么做。

“没什么……”

他故作轻松地回答,语气听上去却不那么肯定:

“老照片而已。”

只是老照片而已。

 

在大多数时间,鸣人看上去就是个阳光开朗的普通直男。从学生时代开始就是这样,健气而带着沙哑的少年音,和那张日法混血、英俊中混着点可爱的面孔,站在他面前时似乎就能让人感受到百分之百的阳光气息。他生性热情,待人真挚,念书时常常是班里气氛调节的节拍器,时而又会出点小糗,弄出些让大家忍俊不禁的小玩笑,因而时常给人造成一种他神经大条的错觉。但事实上,他并不像大多数人所想的那样迟钝和不拘小节。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宁次让雏田跟着自己下楼来便利店。其实本不必的,不过是买盒蜡烛,再顺带买点饮料——今天鹿丸生日,对于他来说派对这种东西实在太过麻烦,于是庆祝方式便改为办公室里与几个熟识的同事分享奶油蛋糕。丁次,牙,雏田,寿星隔壁部门的女朋友手鞠,再加上鸣人自己。本来路过公司顺便来接表妹下班的宁次则是大学的同期生,几个人都熟识,便也一道加了进来。

“雏田一起去吧。”

拆开蛋糕纸盒的时候才发现并没有配送蜡烛,鹿丸的性格,自然表示这种繁琐步骤跳过便可,但是他总觉得吹蜡烛这样的重要环节不可舍去,便自告奋勇地说要下去买。然后,就在这时,一直倚在边上不怎么出声的宁次忽然淡淡地开口:

“……顺便买点喝的回来。”

说完之后歪了下头,眼神无声地示意雏田。

她的脸颊瞬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绯红。

一直笑闹着的牙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他忽然觉得气氛被什么东西凝结住了,婉拒的话僵在喉咙没能出口,最后只是尴尬地笑着说了些自己也记不清的话走出了办公室。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日向雏田喜欢自己的事情。打篮球时一直在操场边注视自己的那个身影,总会在酣畅淋漓的一场比赛结束之后给自己递上一瓶水然后羞红了脸——大概就是以这种方式,她走进了他的世界。虽然由于对方含蓄的性格,从来没有当面表示过什么,但是眉眼间流露出来的情愫,鸣人还不至于迟钝得连这些都察觉不到。

鸣人不得不承认,雏田确实可以成为一个跳不出毛病的好女朋友。相貌姣好,温柔贤淑,又是日向财团的大小姐——原本她这样的富家千金,根本不用跑到这样的公司和他一起做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尽可能地为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似乎在他们的设想之中,可人的姑娘只要足够有耐心,他终于有一天会被这样的温柔感化而缴械投降。

但是不是的。他在心里默默摇了摇头。

只是还没想好如何说出口而已。

 

确实,只是老照片而已。

许多钱包都有这样的设计,在层叠的卡包最末,做一个透明的夹层。大多数人会用它来干什么呢,大约是在那个夹层里,塞进一张小小的、印着某人笑颜的相片。父母含笑时的温柔慈祥,死党勾肩时的欢愉灿烂,恋人展颜时的可爱俏皮……只要一打开钱包,就能看见自己最重要的、最亲密的人的脸庞。

无怪乎对方会如此在意。或许此刻的雏田正在猜想,那是否是一张春野樱的相片——中学时代他曾经热烈地追求过这个粉色头发的姑娘,尽管对方脾气火爆,数次强硬地拒绝了他,鸣人也依旧不屈不挠,而当时那样坚持的原因甚至连他自己都记不太清了。鸣人知道自己躲躲闪闪的态度只会让对方平添几分不确定感,或许正确的举措应该是把那张相片抽出来,大方地展现在她面前——毕竟,那并不是一张恋人的相片。

但他没能这么做。

 

鸣人坐在回家的电车上,微凉的晚风从车窗未关紧的一丝缝隙里溜进来,拂过他额前搭下来的几缕金发。头抵在玻璃窗上的时候,鸣人又想起了雏田的话,随即把钱包掏出来,展开,静静地注视着小小夹层后透出来的那一方白色相纸——

是的,白色的相纸。这张夹在自己钱包里数年的相片,一直是被倒过来摆放的。想到这里,他的脸似乎有些发烫,指尖微抖,然而还是忍不住伸进了夹层,把那张照片抽了出来。

那双湛蓝的眼睛眨了两下,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地把它翻转过来。

是的,这甚至都不是一张女孩子的照片。拍立得照出来的相片有些模糊,相纸经过这些年时光的冲蚀,更是变得有些褪色,但只要看见站在右侧的人那一头闪亮的金发,就能瞬间认出,这就是漩涡鸣人本人无误。而稍加辨认,左边黑发男生的侧脸究竟属于哪个名字,也并不难得出结论。

宇智波佐助。

按下快门时的光线并不好,整张照片的色调都奇奇怪怪的。他看着两个人周围那些杂乱的摆设,还能想起当时房间里的嘈杂。——而这些都并不是重点,在被雏田问到时那一刻的心虚的最根源,是因为他和佐助过于暧昧的姿势。

他的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双唇则和对方紧紧相贴。

一张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接吻照。

 

那不过是个意外而已。鸣人这样想着,却忍不住又仔细地扫过一眼。照片上的自己,依稀能看出脸颊泛着的红晕。大学毕业的那个派对上,他喝得有些多,正微醺时就被告知自己已经成为了某个无聊游戏的受害者。规则已经想不太起来了,似乎进场之前每个人的手里都被塞了一张小纸条,上面用黑色水笔画上了不同的数字。又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抽好了签,在鸣人看来,这绝对是实打实的黑箱操作。但那个时候没有人在意,只是听着班长大声地喊着:

“是三号和七号!都是谁,快点,自觉一点啊!”

其实他觉得那个人不应该是自己。虽然那张小纸条进场之后就被他随便揣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正因此,他才成为了那个替罪羊,但是仅存的印象告诉自己,自己拿到的既不是三号也不是七号。

“是我。”

佐助上前一步时人群中立马爆发出了起哄声,而女生们则小小地尖叫一声,开始低下头去确认自己手上的标号,间杂着某几位希望落空时失望的长长叹息。鸣人压根还没回过神来,他正在和几个要好的哥们打桌游,奈何今日运气不佳,连输几盘,被罚了好几杯酒。

“是谁啊?七号?”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上来应。男生们开始纷纷掏出写着标号的纸条来自证清白,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确实错漏了什么。女生们的排号并没有人特意去检查,大约是那个时候大家都默认,如果有女生被抽到和佐助一起玩这样的游戏,断然不会拒绝吧。

班长挨个确认男生手上的纸条,直到最终走到鸣人这一边。他先是呆滞了好一会才急急忙忙地开始掏衣服口袋,但很遗憾地,无论怎样翻找,那张该死的小纸片始终不见踪影。

“肯定就是你了!”班长拍他的肩,憋笑道:

“刚才检查过别的男生的标号,没有七号。按照排除法,去吧,可不能耍赖啊。”

“不是我!”鸣人急忙为自己辩解:“我记得我的标号应该是……”

但是话说到一半却被打断了。他抬起头,不太高兴地瞪着班长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那个讨厌鬼。

“拿不出来就说明是你,”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明显的起伏,却不由分说地拽着鸣人站到了房间中央:“快一点,我不想浪费时间,吊车尾的。”

他并不喜欢被叫吊车尾,但是当这句话在脑海中响起时,鸣人竟然忍不住开始回想对方当时的表情——

 

一直缓缓行进的电车忽然放慢了速度,随后在某处停了下来。

鸣人抬起头。

他到站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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