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鸣】告白（二）
#接698
#甜饼
“鸣人哥哥怎么了？”
前来取资料的木叶丸在火影塔的内室转悠了一圈，抱着一大叠文件，在满怀疑虑地看了趴在桌前蔫不拉几的鸣人之后终于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拉了拉鹿丸的衣袖，把他扯到门边咬耳朵：
“在大名面前说错话了吗？……”他压低声音：“做不成火影啦？”
那日鸣人归村之时他正巧因任务外出，昨日才返，是而并不知晓火影就任一事已经一切顺利，成为板上钉钉之事。木叶丸推门进入资料室之后就看见鸣人趴在桌上一脸无精打采地翻看面前摆的那几张纸，而鹿丸则搬了把椅子坐在边上，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一边在手中的记事本上写字，一边继续悠然自得地抽他的烟。
两个人听到响动都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鹿丸点头示意，而鸣人则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勉强算是打了个招呼：
“啊，木叶丸啊……早上好。”
说完之后又迅速地垂下头去，屋内再没有人开口说一个字，只听得见鹿丸手中的笔尖在纸上来回的沙沙声。一片诡异的死寂让木叶丸突然觉得浑身发毛，他向挂在书架左侧的时钟投去一瞥，那上面的数字显示当前正是下午两点。
早上……好？
他心有疑虑，然而今日鸣人的样子失魂落魄，让他居然一时不敢贸然开口。木叶丸溜到放置文件的书架前面，目光在书脊上扫过几圈，又忍不住偷偷地往身后看去。
平日里见到鸣人，他素来都是容光焕发的精神模样，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脸上连半分笑容都见不着，抬头打招呼的时候看起来双目是神。况且这几个月大家都忙，两人许久不见，这会好不容易碰到了，放在从前鸣人必然是要兴奋扯着他地聊上半天才对，可是他居然在蔫不拉几地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缄口不言——完全都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换上中忍制服这件事。
本来还想让他好好夸奖自己一番的……木叶丸有一点受伤，但更多的则是对于自己所敬仰前辈的担忧。究竟有什么事情能让漩涡鸣人看起来如此颓靡挫败，他想来想去，被自己冒出来的念头给吓了一跳，连忙拉过鹿丸向他确认。
“没有。”鹿丸摇头：“有卡卡西老师在，怎么会出问题？下个月就是就职典礼了。”
哦，对哦。听纲手婆婆说，鸣人是在这里准备就职典礼的演讲。都要准备就职演讲了，怎么可能是因为火影的事情出了什么纰漏呢？
“那他怎么一副没魂的样子？”
木叶丸暗骂一声自己的反应迟缓，心中却更加迷惑不解。天气晴朗，世界和平，外边鸟语花香，一乐拉面照常营业……他想不出除了做不成火影之外，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漩涡鸣人看上去如此颓丧。
“我猜啊……”鹿丸叼着烟，揉了揉鼻子道：
“大概是失恋了。”
“失恋了？”
木叶丸一脸茫然，又去看一旁的鸣人：“被小樱姐姐骂了？”
“不是不是。”鹿丸挑眉，摆了摆手，露出一个神秘而又略带得意的笑容：“小孩子不懂的。”
还没等他再追问下去，鹿丸已经把他连推带搡地请出了内室：
“要送的资料都找全了吧，赶快送去，别让那边等太久。”
而趴在桌子上的被议论对象则对身旁两人的这番话毫无知觉——鸣人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里，他刚刚闭上眼睛，将查克拉四散出去，去确认那股熟悉的气息是否还留在身旁。
……
幸好，还在。
他终于如释重负般地呼出一口气，松开了紧握着的手掌。面前摆着的就职演讲稿上在他神游的时候被不知不觉地用各种颜色的圆珠笔画满了记号，但其实他只是机械性地划动他的笔，事实上那些串词，他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从前也是这样，那个时候他跟着好色仙人在外面修行，远离了所熟悉的村落与伙伴。长夜漫漫之时他曾经望着头顶的星空，不知不觉地，又想起了那个让他如此坚定追寻的名字。
佐助呢？佐助现在在干什么？他也和我一样，在看着这片星空吗？
鸣人闭上了眼睛。好色仙人已经睡熟了，他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坐起来，定神去看空中那些闪烁着的小店。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很安心。他知道自己所追寻的人和他一样，此时就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和他眼见着一样的星空。
他就在某处，等着他。
有无数个这样的夜晚，他曾经在心中将那个名字念叨了一遍又一遍。似乎只要想到他，笑容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脸上，像是某种温暖的所在，将他的整颗心轻柔地包裹了起来。
仿佛生命中唯一的热源。
窗外分明艳阳高照，然而他却总是觉得有股凉飕飕的风从颈间穿过，正如那晚在河岸边时一样。他记得自己看着他的侧颜，种种往事在瞬间一并浮上心头。就在那一刻，他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驱使着他，去做一些回头来看像是不可思议的事。
“我喜……”
他情不自禁地开口，可才说出两个字，佐助却突然转过了头。
鸣人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那一刻他竟然有种错觉，觉得佐助是要附脸过来，在他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过了很多很多年之后再想起来，他仍然有些脸红：自己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呢？
他等待着，然而什么都没有等到，只有佐助的声音在身后，丢下了平淡无奇的四个字。
“我回去了。”
他兀自地背离河岸走去，只留给鸣人一个背影。
风停了。
鸣人眨了眨眼睛，这才想起自己刚才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完，连忙着急地开口：
“等等……我喜欢你！”
他终于不再迟疑，对着佐助的背影，鸣人把刚才缺掉的两个字续上，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表白。他觉得佐助一定能够听见他的话，盯着那个身影，鸣人有一点点紧张。他等着他再度回过头来，等着他即将可能对他说的那些话——等待回复的时刻，总是显得特别漫长。
然而什么都没有听到。
鸣人说完之后佐助连脚步都似乎没有停顿。他不曾加快步伐，也不曾放慢，只是像原先一样一步步、一步步地背离着他的方向而去——仿佛那一句简短的告白被冲入了水中渐隐而去，从此再无半点声息。
他一次都没有回头。
送走了木叶丸，鹿丸关上了门，回头的时候，鸣人还低着头，在看那几页纸。
旁人或许不会知晓，但作为木叶现下第一军师的他，观察力和敏感度自是在他人之上。已经三天了，他在心里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有三天，鸣人都没有提到佐助的名字了，这对于他来说实在太为罕见。平时他总是三句话不离佐助，动不动就佐助长佐助短，听得他的耳朵简直要因为这个名字而生出一颗勾玉形状的茧。
然而这几日却不曾听他提。再一联想到归村那晚鸣人慌慌张张找佐助的模样，他心中就了解了大半。不过他没问鸣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来他实在对基佬们的恋爱情节提不起兴趣，二来鸣人这几天出奇地安静，也不像从前一样看几页书就开始抓耳挠腮，实在是给他辅佐的工作增添了许多便利。
他走向一旁摆着的那把藤椅，准备继续改他的稿件，然而鸣人此时却站了起来，挪过身，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鹿丸。”
鸣人的表情突然一改方才的无精打采，变得严肃起来。
“……”
鹿丸倒吸一口冷气。
鸣人的郑重其事让他突然觉得心里发毛。他在心里揣测着他要说点什么。不会是要问他和佐助该怎么办吧？ 不，上苍作证，他一点都不想沾上这两个人之间的麻烦事。一个迟钝不开窍的榆木脑袋，和一个面无表情捉摸不透的冰山……鹿丸突然觉得很心烦，不，他才没有空来操心这些事，他还要考虑给手鞠的生日礼物该送什么好。
但是看鸣人说得这么严肃，该不会……
……该不会因为情场失意所以不想做火影了吧？
想到这里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临到任上火影突然逃跑了，这事情可就闹大了……
鹿丸开始逼迫自己的大脑转动，试图想出200种以上的方法来劝说鸣人不要胡闹。双手下意识地想要摆出思考时那个惯用的手势，然而一只手被鸣人死死地钳住，根本动弹不得，这下子连带着似乎连他的思路也一并堵上了。
“……”
这恐怕是奈良鹿丸一生中最紧张的时刻。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大脑一片空白地等待着鸣人的下文。
“鹿丸，”鸣人紧盯着他的脸：“……我喜欢佐助。”
“……哦。”鹿丸松了口气，转而换上一副“就这点事”的嫌弃模样：
“我早就知道了。”
这下子慌张无措的人变成了漩涡鸣人：
“你怎么可能知道！”
声音有点大，惊得窗外树梢上的两只鸟儿一跃而起，而我们亲爱的准七代目的语气里，则充满了惊恐：
“我自己都才刚刚知道啊！”
TBC
……精神涣散，我已经是条废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