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遥

#普通的高中生

#复健用ooc大家自行避雷

“喂，醒醒。”

伴随着有一搭没一搭听不清楚的低语，他感觉到有人捅了捅自己。力道不小，这下算是把他从睡梦中揪了出来，然而整个人都还困困顿顿，神经沉浸在方才的梦境中，身体迟迟不能做出反应，只些微地挪了下身子，仍旧将额头抵着手臂，趴在桌上。和风从窗缝漏进来两三丝，伴随若有似无的花香，掠过鼻尖，有些痒，让他眼皮又耷拉下来几分。

大概是见自己出于好心的提醒无人理睬，同桌也不耐烦起来，不再采用温和的低语，旋即将手伸到鸣人的大腿上，狠狠揪了一把。

“……好痛！”

“嗯？”

抬起头的时候他被惊得身子往后一缩，差点又叫出声来。立在桌上遮挡的课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抽走，卡卡西的鼻尖离他的脸只有两寸。入学时第一眼见到这个常年戴着深色口罩的老师时，鸣人第一印象，觉得这大约是个温和好糊弄的班主任，还十分宽心。然而一段时间下来就能深刻领会到，对方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温和的表情不过是表象，如果他想，大约能有1000000种手段能够不动声色地让你难堪——就像现在，他举着课本，一双眼睛微微弯起弧度，不紧不慢地向鸣人提问：

“为什么手被针刺后先缩手再产生痛觉，鸣人同学？”

或许是春日疲乏，才开学不过短短几日，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课上睡着被捉住示众了。鸣人像个白痴一样木木地杵在座位上，整个班同学的视线都聚焦在他所在的那个角落，卡卡西问的问题，他自然答不上来，胡乱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能听见一旁已经有人忍不住发出吃吃的笑声。而卡卡西看似不经意地又说了几句别的什么，彻底捅开了笑声的阀门，一时之间教室里哗然，下课铃声都险些被淹没在一片哄笑之中。

虽然成绩差外加爱捣蛋，一直被老师同学视为吊车尾，但并不代表鸣人不会为了这种事情感到脸红。十几岁的高中男生，正是最爱面子的时候。鹿丸托着腮，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等着身边愚蠢的同桌发出辩白——“有什么好笑的啊！”“别笑了！”，大概如此。

然而今天却没有。

鹿丸略疑惑地偏头挪动视线，只见鸣人还愣在原地。周围的笑声早已散了，有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闲谈，或走出教室透气，还有女生结伴去上厕所。鹿丸扭头时正好瞟到窗外路过一对手挽手形同连体婴的，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在心里摇头：……女人真麻烦。

“你可以坐下了，下课了。”

鹿丸面无表情地说道。

但凡有点智商的人，从鸣人的表情都能够揣测出，他大概碰到了什么一言难尽的事，然而鹿丸并不想问，以他的性格，对所有麻烦事一律采取能避开就敬而远之的态度，不，应该这么说：鸣人现在大约正等着他去问呢！他太熟悉这家伙的德行了，肚子里根本藏不住什么话，就算他不开口，对方过一会也一定会抓着他叨叨，他只想尽可能多清净几分钟。

果不其然，鸣人坐下之后定了会神，突然一把抓住鹿丸的衣袖，生怕他逃了似的。

“鹿丸，我和你说……”

鸣人压低声音，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鹿丸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家伙又要问出什么白痴问题，一边等着他的下文。

可鸣人才说了几个字便止住了。

鹿丸的耐心已经达到了临界点，他抬起头想甩掉鸣人抓住自己的手，对这个总能惹出意想不到麻烦事的家伙采取隔离措施，然而他却发现鸣人表情专注，身体前倾，似乎在努力地辨清前桌女生们的对话。

……他什么时候还有这种爱好了？

这下搞得鹿丸也不自觉地竖起了耳朵。

然后他便听见了这样的对话。

“……小樱！”

“干嘛啊井野猪，不要整个人靠在我身上啊！”

“你有没有听说过青春期同性恋症候群？”

“……”

 

是的，在鸣人的世界里，确实发生了点什么掀起他内心波澜的事。

这事情已经困扰了他一整个双休日外加一个上午了，好在他是那种一运动起来就会把烦心事抛在脑后的类型，放学之后鸣人照例和几个兄弟去学校操场打篮球，上了球场，身心都十分投入。虽然学业成绩欠佳，运动方面倒是见长。队友的传球一个都没有浪费，拼抢，过人，上篮，一气呵成。轮换之前他投进了一个漂亮利落的三分球，被一众男生起哄说要他请客，这次校队的选拔一定稳操胜券。

“那是，也不看看本大爷是谁！”被人夸奖总是很开心，鸣人的脸上的笑根本藏不住。牙又开始在场边嚷嚷，这家伙早就等不及了，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人拽下来换自己上。

“喂喂该换人了好吧？赶紧下来！”

鸣人小跑到长边，很随意地捡起丢在书包上的外套，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从球场上刚下来，整个人散发出汗水蒸腾的气息。牙递过来易拉罐装的冰可乐，他一边接过来，一边抱怨为什么不是运动饮料，被牙结结实实地捅了一下，“有喝的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你他妈！瞎捅什么呢！”鸣人毫不示弱地回击。

他一面和朋友耍着嘴炮，一面打开了易拉罐。有一点可乐喷了出来，溅在他的掌心上。他毫不在意地举起手，伸出舌头舔掉，放下手的时候，却透过篮球场的栅栏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往常鸣人一定会即刻出声，大声向对方打招呼，然而今天视线交汇的那一刻他却忍不住扭头躲开了。手里捏着的冰可乐，易拉罐的水珠还在沿着灌身向下滑，从指缝间渗出去。

佐助推着自行车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刚路过停下来，还是他一直站在那里自己没有发现。就像触电一般，一些事情又开始在鸣人的脑海中被打捞出来，撞见的那一幕，还有梦境。对方倒是十分坦荡地看着他，只是看着鸣人局促回避的姿态，他扬起下巴准备叫的那句吊车尾，思索两秒之后，咽了回去。

鸣人稍稍挪了下身子，转过角度，把头偏向另一边，向佐助的方向胡乱挥了下手，勉强算是打过招呼。他有点烦自己这个样子，别别扭扭又磨磨唧唧，完全不像平时的自己，然而说不清楚为什么，自从那天之后他看见佐助总有一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那算心……心动？心跳？算了，他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你发什么呆？”

直到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鸣人才回过神来，是小樱。

“卡卡西老师让我告诉你回去把生物书今天讲的那一节抄十遍。”她带着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鸣人，又似乎是有点嫌弃刚运动完男生身上的汗味，向后退了一步。本以为鸣人会鬼哭狼嚎哭天抢地大骂卡卡西这个腹黑男，结果鸣人只是机械地点了下头，说，哦。

这十分不正常，小樱蹙眉。鸣人心中则七上八下，他知道小樱一直对佐助有好感，要是发现佐助就在边上并且大声叫出名字的话，作为曾经的同班同学，自己势必不能装聋作哑，又要再度和佐助对上目光。然而并没有，小樱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叮嘱了句别忘了明天抄完交给老师，转身走了。

鸣人又忍不住暗搓搓向操场外面看——佐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幸好。

但又有点失落。

等到小樱走远了，他才蓦然反应过来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什么？！十遍？！”

篮球场的上空回荡着漩涡鸣人的哀嚎。

 

是的，他看见了。

看见日向雏田在和另一个女生接吻。

是在星期五放学之后的傍晚，因为帮体育老师挪器材，他比放学时间晚了一个小时才回家。走到地下车库推自行车的时候，他确实感觉到了，这里好像还有别人——但却完全没料到是两个女生。

对于日向雏田他了解得并不多，初中的时候是同班同学，然而这是个安静不多话、看上去又很害羞的女生，无论跟谁都是一副交流不多的模样。鸣人只跟她说过几次话，每一次对话时雏田都涨红了脸，微低着头不敢正眼看他。曾经有一阵儿传闻，说日向雏田是喜欢他漩涡鸣人的，他一方面觉得那是无聊的人瞎编出来起哄的，一方面又似乎感觉，雏田对他的态度好像真有那么点细微的差别。但无论如何，上高中之后两个人不在一个班，连打照面的机会都寥寥无几，这种曾经的绯闻早就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鸣人愣愣地看着眼前。其实天色不早，地下车库那样昏暗的地方，他根本看不清细节，只能模糊地看见两个女生侧脸的轮廓重叠在一起。是的，两个女生。凭借夕阳的余晖，鸣人勉强认出了其中一个是雏田，没什么变化，除了比初中的时候头发长了些。另一个女生，他不认得，只记得有几次路过雏田的班级似乎见过。

雏田闭着眼睛，手紧紧地在胸口攥成一团，另一个女生则扶着她的肩。鸣人脸上发烫，心中自觉应该赶快离开才是，然而许是听到响动，察觉有人来了，那女生猛地松开雏田，回头：“谁？”

    那一瞬间，他好像听到雏田轻声尖叫了出来，

鸣人推着自行车落荒而逃。

原来女生也可以和女生做这样的事情吗？

鸣人虽然跟着他那群猪朋狗友在小房间里看过盗版成人录影带，但本质上还是个很纯洁的高中生。要相信，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群神奇的人，看似早熟早早懂得各种老司机相关知识，实际上自己毫无相关经验，内心不对称的纯洁。鸣人差不多就属于这种类型。虽然整件事都和鸣人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单纯扮演了一个旁观者的角色，但，内心大概还是很震撼吧，第一次看到女生接吻，还是曾经被传闻过喜欢自己的女生。

尴尬，震撼，伴随着一点脸红心跳。

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罢了。这件事会带来的直接后果不过是，以后在路上和日向雏田打照面的时候会感觉尴尬，但毕竟不是交集很多的人，尴尬一阵，大概也就过去了。

然而，它还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副作用。

鸣人躺在床上的时候，被枕头边上的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摸出来一看，是佐助借他的笔记本，这才猛然反应过来，今天佐助大约是来拿这个的——他完全忘记了。

他什么时候把这玩意给扔到床上的？鸣人自己都想不起来，握着这本笔记本想了半天，反倒又想起双休日那天，佐助坐在他旁边。他靠过来看自己试卷的时候，鸣人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那天在地下车库撞见的那一幕。原本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过无数次，而他在那个特定的瞬间，突然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摆了。

他很想说，你离我太近了，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后来佐助抬头取笑他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脸都已经通红。

鸣人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就好像能闻到那个时候空气中的味道一般。

他开始辗转反侧。

TBC

呃允许我唠叨多一点……说实话点梗比我想象中回复要多，谢谢大家！然后为什么大家都一副我跑路了的样子，我并没有出坑？？？三次元学业比较忙所以这半年没什么产出，不过我还在sn的~

写了一下回头看感觉像在看未成年少女写的玛丽苏言情……好久没写真的很手生，自己也不知道在写什么玩意，很寡淡，希望大家包涵一下，这篇有空修改，会努力复健的。寒假这段时间尽量多写点，开学了又要很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