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鸣】肉球计划（四）
#猫咪paro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不能再咸鱼了，尝试一下日更（。
朋友。
这个词看上去很简单，却包含了许许多多更为深刻的含义。鸣人不知道的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其实也并没有过去多少时日，但对于猫咪来说那已经很长了），也有这样一个人，曾经对着佐助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是的，一个人。
任何初生的生命在远离父母时都会感到不安和惶恐，但这并不意味着这种排斥感将会一直保持下去。诚然，佐助本身不是一只拥有亲人品质的猫咪，但如果在最初懵懂的幼年时期有人给予它足够的理解和爱抚，它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用如此冷漠的眼神注视着人类。
“做我的朋友吧！”
这句话偶尔还会在耳畔响起，如同昨日发生那般熟悉。
佐助第一次被人带回家的那几天，都在混乱中度过了。任性之下的拒绝进食让它似乎都不能多分一点力气给记忆，那些天的画面几乎都丢失或模糊了，只知道那一家的主人以为自己买到了病猫，带去医院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直到最后发现自己的抗争并不能赢得回到母亲身边的权利而停止无用的任性之后，一切记忆才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这一家的男主人在国外工作，女主人在家照顾家里的两个孩子。选中佐助的那个小女孩名叫悦子，是备受宠爱的小女儿。那个时候它正对着食盆，第一次用脸默默地拱着碗里的猫粮。悦子发现它开始吃东西了，惊喜地叫出了声，立马冲了过来，蹲在佐助的面前。
这一下惊扰到了佐助，它把头抬起来，警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虽然到新环境也有几天时间，但对于这些陌生的两脚兽，佐助还是没有什么信任可言。这个家实在太大了，大得让人心里不踏实，而它身边一个同类都没有。当初在猫舍的时候，隔壁那一只特别吵的美短幼崽，总是没日没夜地喵喵吵个不停——要知道，它这样习惯安静的崽儿，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发出噪音的话唠了。然而现在，只身一人来到新的地方，面对陌生的人和事，它竟然不禁有些怀念起那样的叫声来了。
那个选中它的小女孩对此毫不介意，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脆生生道：
“做我的朋友吧！”
佐助愣了一下。
自己能和这样的两脚兽成为朋友吗？佐助抱着一点儿怀疑，但最终它还是说服了自己。悦子才刚上小学，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长着一张娃娃脸，头发炸成双马尾，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小朋友的体型看起来比普通的人类要小一点，又主动地向佐助表示了友好，这让她在佐助眼里看起来不像其他人类那样那么有距离感。
它抱着试探的心，决定尝试一下。朋友，听起来好像也挺棒的不是吗？
如果能有这样一个对象和自己分享愉快和不愉快的话。
但佐助很快就发觉，这好像，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愉快。
虽然现在想来，那不过是尚年幼的小孩子不懂事的举动，但无论如何，相处的种种细节回想起来，都并不那么令人感到轻松愉悦。在最开始，悦子确实表现得对佐助非常感兴趣，目不转睛地盯着它吃饭，又拿来各种逗猫的玩具想要逗弄它。然而，那好像是为了取悦她自己，而不是真的想和佐助一起玩。曾经有一次，佐助不小心跑进了悦子的房间，爪子刚要碰到她的床单，就被她大叫着轰了出去。
悦子特别喜欢逗弄佐助，却几乎不曾怎么照顾过它，铲屎添粮都是大人在做，除此之外还常常，做出一些佐助并不喜欢的举动。就比如，只有她想看佐助吃饭的时候，才会主动往猫食盆里加点吃的，并且不管佐助愿不愿意，都要把它抱到食盆前，几乎是逼它不得不吃；又比如，佐助是那么的不喜欢被人抱，她却偏偏屡次三番要把它举起来抱在怀里——以一种令佐助非常不舒服的姿势。
不喜欢。
那一天也是这样。佐助还在喝着水，就又被悦子从背后抱起来了。
“为什么不是粉红色的啊，”悦子皱着眉，拎起佐助的前爪细细翻看，“我想要粉粉嫩嫩的猫咪肉球啊……”
佐助不喜欢离人这么近，更不喜欢有人强行拉着它左看右看。悦子用手指用力地搓它肉垫上的那一块，好像要拼命地抹去什么东西。佐助只觉得掌心发痒，试图扭了扭身子，对方却反而变本加厉，把它抱得更紧了一些。
“放手——”
佐助终于忍不住地挣开了她。
悦子的脖子上留下了三道血痕。
佐助和悦子都愣了一下。先反应过来的是佐助，它顺势挣脱那个令他不太舒服的怀抱，跳下沙发，离得远远的。身后的悦子渐渐从懵神中抽离出来，高声叫起来。
正在厨房料理晚饭的女主人闻声走了出来。
……
佐助待在客厅的角落，远远地看着那三个人。
悦子和哥哥坐在沙发上，而女主人则站着，双手抱胸，手指直指着佐助所在的方向。
“它根本就不是一只好猫。”佐助听见女主人这样说道，以非常不悦的语气：“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说了，感觉精神也不好，来来回回上医院折腾了我们多少时间啊，为了让它吃东西还换着牌子买猫粮。结果从来也不亲人，根本就是养不熟的猫……”
女主人是不喜欢猫的，只是小女儿又一直吵着要养才勉强答应了下来。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正好给了她一个借口把佐助送走，自然要多说上几句。
“……我早就说了，不要养猫，又烦人又容易出事。悦子和它玩得最多，还这样挠人，我看不如早一点送走，拖得久了更麻烦。”
“坏猫！”
而悦子在这个时候居然也冲了过来，对着佐助伸出腿就是一脚。
虽然只是六七岁的小孩子，飞踢过来，脚上也是带着些劲的。佐助反应及时，窜到了一边，没被踢到，但是跟着那一脚带过来的风却是能真真实实感觉到的。幸好悦子没有再追过来，佐助闪到了门后面，继续听着客厅里女主人不满的抱怨声。
它是一只坏猫，是吗？佐助面无表情地想。
如果不能让人类称心如意，就是不好的，是吗？
朋友，开什么玩笑。其实这个家里，也没有谁是真的喜欢自己吧。只是觉得有一只宠物会比较好玩，就把自己从父母身边带离，而照料的事情，他们根本也不愿意多操心半分。女主人给它清扫猫砂盆的时候，总是免不了要扯出一连串的抱怨。而吵着要养猫的小女儿和她的哥哥，永远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玩具——而不是，她曾经说过的朋友。
人类都是这样不负责任的吗？
……
佐助抬起了前爪，不知道第几次这样认真地凝视自己的掌心。
它的肉垫，许多人类所钟爱的、柔软可爱的肉垫。
是黑色的啊。
……
“我不要。”
佐助看似非常冷酷无情地转身，用尾巴啪地打开了鸣人的爪爪。
“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鸣人趴在窗台上。昨天刚下过雨，空气里那股潮湿的气味还没有散去，低气压总是让人不那么精神，猫也一样。那条橘色的粗尾耷拉下来，时不时地抖一下。
佐助离鸣人远远的。醒来之后佐助就咬着我爱罗给它准备的那个画着六芒星的软垫，在客厅里挑了一个它认为舒适的地方卧下来。它眯起眼盯着墙上挂着的那副装饰画，这间屋子的主人似乎对沙有着特殊的爱好，用挑剔的眼神辨析着油画上的笔触时，佐助又隐约听到从床边传来的声音——有个家伙似乎又开始不知道嘟嘟囔囔些什么。
鸣人把爪子搭在纱窗上，仿佛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一般道：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的说？我想和佐助做朋友，可是它为什么不愿意呢……”
愚蠢。
这家伙发什么神经呢？佐助又好气，又好笑，这几句话听着委屈兮兮，说不上理由，它突然有些脸热起来。就那么想跟自己说话吗？简直让它开始有些动摇了。
但其实，还是有人在听鸣人说话的。
“鹿丸，你在听吗？”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鸣人又开始着急起来。它和那只名叫鹿丸的麻雀之间隔了一层纱窗，对方看上去昏昏欲睡，对它的满腹委屈毫无反应。
“……嗯。”
鹿丸也是一只非常与众不同的麻雀了。从它能和一只猫融洽相处这点上，便可窥见一斑。比起别的那些叽叽喳喳的鸟儿们，鹿丸显然要不那么聒噪一点，总是懒洋洋地停在窗沿上晒太阳。没有太阳的时候，就……晒月亮。哦不，不管有没有太阳，它都只想打个盹。
“你说，佐助真的不想和我一起玩吗？”
“我怎么知道。”
鹿丸总是这么犀利和直接。它打了个哈欠，向里面瞥了一眼，根本没瞧见佐助的影儿。
但鸣人才不会管这些呢，它继续往下说：
“我真的想和佐助一起玩的！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它了，猫粮也让它挑自己喜欢的口味吃，还把我最喜欢的那个球球让给它，结果，结果，结果它都不要玩的！”
“你可以不和它一起玩，”鹿丸懒洋洋地回答，“非要和那个乌漆墨黑的家伙做朋友吗？”
“是不是我对佐助还不够好啊，”鸣人似乎完全没在听鹿丸说什么，抬起头看天花板，“你说是吗？鹿丸。”
那是因为人家不想理你，好吗。鹿丸在心里想。但是它也知道，直接这样对鸣人说是行不通的——不是怕鸣人难过，真的不是！而是鹿丸非常明白，就算自己这么说了，对方也完全不会放弃目标。说什么鸣人都不会放弃靠近那家伙，没用的，没用的，它在心里叹气，从它认识鸣人开始，这家伙就一直是这样一根筋了。
“我不想思考这么麻烦的事情，”它说道，“太烦了。”
在进行一番深刻交流之后（其实可以概括为鸣人单方面诉苦），鹿丸打了个哈欠飞走了。鸣人跳下书桌，往客厅走过去。佐助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瞥了它一眼。
嗯？佐助在看我吗？
鸣人跳上沙发，在佐助的身边绕来绕去：
“佐助！”它提高音量，“今天你想吃什么？”
佐助好像很喜欢番茄，鸣人想。那天在厨房里，我爱罗买回来做罗宋汤的那两个番茄被鸣人淘气地推到客厅里当球玩的时候，佐助非常难得地主动走过来跟它说了话呢！虽然，内容简单到不能更简单：
“番茄，我要。”
在遇到佐助之前，世界上会有吃番茄的猫，它想都没想过。也因此，鸣人看着佐助慢条斯理地伸出爪子，插进番茄里，由衷地想：佐助，真的是一只很特别的猫。
“你还想吃番茄吗？”佐助依旧没有回答，鸣人忍不住又绕了个圈，“我是说，真的，海鱼味的猫粮也很好吃的说！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口味啦！”
我知道，你都说过几十次了。佐助非常无奈地想。
“所以要不要试试？要不要？”
联想到刚才鸣人在窗边的自言自语，佐助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这么执着呢？它并不是会被轻易打动的那种猫，但虽然，鸣人看起来总是有点愣头愣脑横冲直撞，却满眼都洋溢着真诚。不得不承认，它在感到束手无策的同时，真的有一点点……被打动了。
看在这家伙这么努力的份上，就答应它一回吧。
佐助站起来，抖抖身子，扭头看了一眼鸣人：
“好。”
鸣人看着佐助跳下沙发，慢慢走远，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什么？佐助……刚才居然答应我了是吗？
阴天所带来的压抑感居然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鸣人兴奋得狂抓沙发，爪子和布料摩擦，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
其实鸣人也发觉了，佐助似乎并不是单单这么疏远自己，而是，几乎对所有人，都带着一种疏离的排斥感——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我爱罗。
“你不应该挠我爱罗的。”
就在前不久，鸣人曾经对着佐助的屁股苦口婆心地劝导。而后者对它的话完全置之不理，只留给它一个略显冷漠的背影。
事情的起因是我爱罗要给它们刷牙。在自己家里的时候，饲主非常忙碌，也几乎不操心猫咪吃喝拉撒之外的东西，刷牙这样的事儿，佐助之前从来没碰见过。自然，被抱起来，硬掰开嘴的时候，感到不舒服的佐助便狠狠地挣脱了我爱罗的怀抱——顺便留下了三道抓痕。
简直就像从前的某一幕一样。只是，不同的是，这次我爱罗并没有责怪它。
“他是一个很好很好很好……很好的人。”鸣人锲而不舍地跟在佐助身后，“真的，它对我特别好，对你一定也是的。所以，不可以挠我爱罗！”
“我不喜欢人。”
佐助终于停下来，转过头，皱眉道。
佐助似乎是，经历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吧。鸣人站在原地，看着佐助走回自己的靠垫上，趴下，再也没说一个字。虽然对方没有只说过，但是鸣人感觉得到。或许也正因此，它更想要成为佐助的同伴，因为，鸣人觉得，它一定需要的。
到底应该怎么做才会比较有效呢？鸣人不知道。
但是没关系，它有足够的耐心，一定会等到佐助能够对它打开心扉的一天。
TBC
哎之前说写完了一并放出是因为比较忙怕不能保持更新频率，但这两天写着写着一看，不知不觉中废话了很多………………索性放出来尝试一下日更好了（。大家随便看一下就好
比我想象中的长了很多，真！另外正文完了会追加一个番外，我现在有点慌……明明一开始只是随手写写的结果现在感觉要爆字数（。
总之希望能快点写完啊啊啊啊啊啊！
